杨沂中再次返回时,是七八号人捆着两个少年走到赵桓面前。
那两个少年看身材还算英武,但因为嘴里面塞着麻核桃,脸蛋已经变形;看见宿金娘在,原本无精打采的模样立刻兴奋起来,呜呜叫个不停。
宿金娘急忙接过了人,和陈丽卿一起手忙脚乱解开绳子。两个少年得了自由,先把嘴里的麻核桃抠出来,双手揉搓两边脸颊活血。
麻核桃个儿挺大,塞到嘴里不仅吐不出来,而且赛久了整张脸都是疼的,是没办法说出话来的。
宿金娘看他们俩掏出麻核桃,有些欲言又止,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
赵桓纳闷地问杨沂中。
杨沂中苦笑:“这俩小子嘴太缺德,说起话来能把人给气死,好几个兄弟都被他俩给气得拔刀,我担心万一哪个兄弟忍不住了真下了手,无法对殿下和宿姑娘交代,所以……”
赵桓看了看两个模样还算周正、眉眼中颇有些正气的少年,有些不太敢相信。
倒不是怀疑杨沂中在这点小事上骗他,而是看这两兄弟的模样后下意识就不太敢相信。
嗯!还是挺像个人才的,应该是心里对杨沂中等人有气,所以说的话有些不太讲究,未必真就是两个嘴炮。
再说,就嘴炮来讲,自己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分分钟教他怎么做人。
赵桓又向杨沂中问道:“你们中不是有几个人重伤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多谢殿下关心!还好,当时几位好汉想要俘虏我们,没有下死手,总算都捡回来一条命。不过这一两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你可以把他们送到朱氏酒楼,那是我手下朱富朱贵开的,今天我会让戴宗去一趟黄河大营传递消息,顺便把安道全调回来给他们诊治,应该能好快些。马上就是用人之际,能多一些帮手,就多一些把握!”
杨沂中躬身抱拳:“多谢殿下了,我正愁没有安全的地方安置他们七个,今天就想办法送去朱氏酒楼!另外,如果我有事要见殿下,是不是也去朱氏酒楼?”
“也可!但我不一定在酒楼住!”
“小人明白!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交代,小人这就告辞了!”
“去吧!”
赵桓看着杨沂中等人的背影,整个过程都默契地没有提那封信的事。
对于杨沂中来说,那封信不同于肉票,它具有容易携带、收藏和随时销毁的特点,而且对于宿元景十分重要,是非常好的把柄。
对于赵桓来说,他知道杨沂中这种人天生多疑、缺少安全感,把信押在他手里,可以让杨沂中更加放心地配合自己。
总之这封信,跟历代和亲公主的作用差不多。
“哎呀,那些人混小子们!说他们两句就这样对我们兄弟俩,真是小肚鸡肠地跟群女人一样!”
“可不是!除了领头的那个阴柔地像个太监,其他人都千奇百怪的,既没有我们这么英俊的脸,又没我们这么有趣的灵魂,简直一无是处,这就是不学好、去当刺客的结果!”
“领头那个分明是一张死人脸,怎么就是太监了?太监不应该都是贱兮兮、逢人就皮笑肉不笑吗?”
“三弟,你太肤浅!大哥我说的是内涵,你说的是表象!你要像我一样去追究事物的本质,而不是停留在表面。”
“大哥,表象才是能看得到的、能确定对错的,你看本质老是有差异,总是看错人、猜错事,要我说,你太武断!”
“表象大家都能看到,有什么意义?只有深入其中才能得出不一样的结论。比如你看你二姐金娘,你若是看表象,只能说一句‘哎呀,二姐来救我们了’;但看本质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得出‘哎呀,金娘还是对哥哥弟弟很好很好的,以后一定不会让哥哥弟弟吃亏’!”
“说得好像也是!二姐武艺比我们强那么一点点,以后会保护我们的对吧?”
“对极对极!”
……
“你们俩闭嘴!”
宿金娘臊红了脸,都不敢看赵桓等人的表情。
连赵桓在内十几号人正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候才终于明白杨沂中为什么说他们兄弟俩“嘴巴太缺德”。
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这还是嘴部血液刚疏通后的状态,若是平常……
赵桓等人一阵冷战。
妈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太子在嘴炮上原来是一只井底之蛙!自诩为高手,今天算是见到宗师了。
让杨沂中放了这俩人是自己目前为止最后悔的事,没有之一!
“殿下,我有些饿了,不如赶紧进城吃点东西吧!”
“说得对!我也饿了……那个金娘,要不你们三兄妹好好聊聊?毕竟好些日子没见了,我们先走了!”
不等宿金娘答话,赵桓带着刘慧娘等人逃也似地上马跑了。
“殿下?哦啊——那一定就是太子了,没想到金娘不仅没闯祸,还跟太子成了好朋友!”
“是啊!刚好大爹、爹爹都在为金娘的婚事发愁,你说要是殿下看中了金娘,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我们的功名前途也解决了!高!”
“喂!”两兄弟大喊,“殿下,我们兄弟还没拜见您呢?”
“不用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赵桓头也不回地答道,照马屁股上一鞭,跑得更快了。
“你们两个……真是气死我了!”
宿金娘眼见赵桓等人跑远,马鞭一丢,蹲在地上气得眼中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