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听了众人的汇报,心里顿时有了底。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张青作为总督府主管,他的脑子就是一本账册,一次抄了三百多大户,这一两年的花费渐渐有了着落。
说起来,张青并不是完全认同赵信的主张,但赵信既然有了吩咐,他就会尽心帮赵信把事情办好。
就像赵信找到张青,说了释放钱家人这事,张青虽然不愿开这道后门的口子,但还是照办了。
不过,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张青故意让柳如是去领人,作为主管抄家事宜之人,张青很清楚,柳如是与钱家人并不和睦,甚至断绝了关系。
张青让柳如是去领人,这是对钱家的羞辱,至少在柳如是看来是如此,她是钱家的侍妾,但曾是烟花女子,江南总督府让她亲自去领人,免不了又会惹来一阵流言蜚语。
但人要看清楚形势,曾经的东林党魁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柳如是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钱家人就在那里,那和她有关系吗?
当然有!
柳如是仍然穿了一件宽松的儒生衣袍,把诱人的身材遮掩的严严实实,她先来到巡抚衙门,再见到陈子龙时,找不到曾经的亲切。
江南还是那个江南,人已经变了,一年前是马士英掌权,现在是江南总督府管事,东林党人一直没有真正掌控这片土地。
前些日子,江南总督府开考取士在江南引起的议论和风波,让江南的士子开始分化,虽然最后以朝廷开科取士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结束,但有些人开始意识到,定海王赵信是一头不受朝廷控制的猛兽。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赵信需要真正能为江南总督府做事的人,如果道不同,注定要走到对立面,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走在一起。
“河东君!”陈子龙很高兴,他以为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对钱家也是有个交代,即使不算柳如是这层关系,他与钱谦益也是朋友。
“卧子兄!”柳如是很冷淡。
柳如是有自己的理由去讨厌一个人,就像江南复社有不少士子把松江的几社看做是朝廷的叛徒,也许是陈子龙、徐孚远和夏允彝等人得到了那些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陈子龙见她兴致不高,没有多想,说道:“你先歇息下来,我这就联系张主管,明天去领人。”
劳役营在杭州城北的余杭地界,男人在搬运各种物资,女人则被集中起来纺纱织布。
劳作的工坊属于广隆升的产业,张青与徐麟是多年的老朋友,陈子龙亲自陪着柳如是到劳役营外,守卒拦住去路。
不一会功夫,张青亲自从里面走出来,与陈子龙见礼。
柳如是第一次见张青,这个闻名已久的江南总督府总管站在那里,浑身像在散发着刺眼的光芒,让人难以挣开眼睛,
那是一种不屑于掩饰的骄傲,也是对周边庸庸碌碌凡夫俗子毫不留情的碾压。
“难怪陈子龙不愿意与这个人打交道!”柳如是站在那里,知道张青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自己:“这样的人怎么能主管江南总督府?”
至少,大明的官场容不下这样的人,但在江南总督府也容不下大明官场那些得过且过的官吏,其中八成的原因要归到眼前这个总管身上。
张青行为举止,说话语气,无一处不在显示出干练:“陈巡抚,请稍候,人马上带到!”
陈子龙点头回礼。
不一会功夫,劳役营的木门打开,三十多男女老少相互搀扶往外走,看守的兵丁提着鞭子在后面驱赶。
女人还能好点,男人身上无一不是伤痕累累,监工们下起手来可认不出他们是谁的家人,他只知道事情要是不能按时干完,麻烦就大了。
张青让开正中的道路,对柳如是说道:“一个一个认人,是钱家的人带走,不要认错了!”
柳如是躲避不开,只得站出来,挨个辨认。
钱家人垂着脑袋从如狼似虎的看守兵丁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垂着脑袋一直往后缩,最后才从柳如是面前走过。
“这是钱家的大公子!”柳如是巴不得立刻结束这场闹剧,她与钱家人就像被扒光了衣服袒露在这些人面前。
如果说,在来之前,柳如是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么现在她觉得这是一场羞辱。
“娼妇!”那年轻人在柳如是面前突然停下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柳如是愕然,脸上迅速变的涨红,娇柔的身躯晃了晃。
“娼妇!”钱谦益的儿子又骂了第二句,这次声音很大,张青和陈子龙都听清楚了。
柳如是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这厮为什么骂她,但她无法为自己辩驳。
在钱谦益到北京的这些日子,柳如是因为国亡家乱的现状,生出放纵不羁的念头,在外找了姘+头,而在明军收复江南那些混乱的日子里,钱家把她的姘+头全杀了。
“我本就出身烟花之地,骂我娼妇也没什么不对!”柳如是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张青看着僵持的两个人,突然朝后面努努嘴。
两个看守兵丁冲上来,分别把钱家大公子的肩膀夹住,一个人甩着大巴掌对他的嘴巴狠狠抽起来,只两三下,就抽得钱家公子满嘴碎牙。
就近的几个人发出惊呼声,柳如是捂着嘴巴,见钱家大公子翻白眼,嘴角满是鲜血。
一个老妇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叫扑上来,陈子龙大惊,出声阻止道:“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