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推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我不太赞同。毕竟,能够取走张磊命魂的,肯定是个高手,这样的高手不可能潜伏在学校里面。
还有个问题,这个高手是怎样盯上张磊的?他取张磊的命魂去做什么?难道张磊的命魂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吗?
我让老张再好生想一想,张磊不对劲的那天,除了学校和家里以外,还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发生过什么事?
老张沉吟片刻,突然抬头对我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儿子还去过一个地方!”
“哪里?”我连忙问。
老张说:“镇上的丧葬用品店!那天是我娘,也就是张磊奶奶的忌日,张磊放学回家以后,我正在招呼客人,于是就让他去丧葬用品店买两刀黄纸回来,晚上烧给他奶奶!”
顿了顿,老张皱起眉头,神色很凝重:“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丧葬用品店就在镇子东面的巷口上,从家里徒步过去,来回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但是那天张磊回来的很晚,因为那天我在招呼客人,所以忽略了这个细节。张磊去买黄纸,前前后后可能耽搁了两三个钟头,我也没有多问,更没有往深处去想。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去叫他上学的时候,他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不由自主地拧紧眉头,丧葬用品店?!
半个小时的脚程,张磊花了两三个钟头,在这段时间里面,张磊碰上了谁?又遭遇了什么?
我伸出两根手指,给老张分析道:“两种可能,第一种,张磊在去买黄纸的路上,被幕后黑手盯上的;第二种,张磊就在丧葬用品店出的事!”
“不会吧?怎么可能在丧葬用品店出的事?”老张连连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你先不要激动,等我把话说完!”我竖起手掌,继续说道:“对于取魂这种事情,凶手一定是经过缜密的调查和研究,不可能随机作案,随机取魂,所以张磊在路上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个人偏向后一种可能性,张磊是在丧葬用品店被人盯上的!”
“怎么可能?!”老张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人,知根知底,他怎么会对我儿子下手?”
我一脸严肃地对老张说:“对了,你刚刚都说了,知根知底!正因为知根知底,他才知道你儿子的生辰八字!试问一个陌生人,如何得知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如何取走你儿子的命魂?”
老张被我问的作声不得,浑身一个劲地发抖,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残酷的事实,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老蔡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对我儿子下毒手?我得罪过他吗?他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个人呀,怎么会这些邪术……”
我皱起眉头,问老张:“你所说的老蔡是谁?”
老张回答说:“丧葬用品店的老板,蔡浒,跟我年纪相仿,镇上的人都叫他老蔡。蔡家好像一直都在经营丧葬用品店,打从我记事开始,那家丧葬用品店就存在了。老蔡家的丧葬用品店是镇上唯一的一家丧葬店,还承接殡葬服务,生意红火的很。因为是老字号,其他人都没能力跟他竞争,所以这么多年,镇上始终只有他一家!”
我点点头:“这个蔡浒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张想了想,说:“没什么好特别的感觉,可能是做丧葬生意的缘故,反正深居简出,也不爱说话,没有太多的朋友,给人一种阴冷孤僻的感觉。只是偶尔跟顾客说上两句,很低调,很没存在感的一个人!”
我对这个蔡浒有了大概的一个了解,转头对张梦瑶说:“明儿一早,咱俩去丧葬用品店看看,去会一会这个蔡浒!”
张梦瑶颔首道:“好咧!”
我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让他早点休息,并向他承诺说,我一定会帮他把害他儿子的凶手找出来!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本就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碰见有人取小孩的命魂,焉有不管之理?而且,据我估计,这样的黑手,肯定不止取一个小孩的命魂这样简单,很可能还会对其他小孩下手,如果不及时阻止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会遇害。
老张对我感激涕零,拉着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不过,一提到蔡浒,老张还是始终不太相信蔡浒是凶手,蔡浒在这小镇上生活了几十年,之前也从未犯过任何事情,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我现在也并没有认定蔡浒就是凶手,只是对他持怀疑态度,谁是凶手,最终还得靠证据来说话。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和张梦瑶早早起了床,赵紫龙去联系船只,我和张梦瑶洗漱完毕以后,便出了客栈,信步往镇上走去。
白天的集镇很热闹,而且逢双赶场,沿街都是小贩在吆喝,人声鼎沸,很有烟火市井气息。
张梦瑶缠着要吃糖葫芦,那种老式糖葫芦,里面是山楂,外面裹了一层糖,我给她买了一串,她吧唧吧唧的吃着,高兴的像个小孩。
其实,女人本就像个小孩,所以才需要一辈子去爱她。
晨曦中,张梦瑶的美目闪着光,而我的眼睛里,却只有她。
穿过热闹喧嚣的街道,我们来到镇子东面。
相比刚才的热闹景象,这里反而显得冷冷清清,但却别有一番宁静淡雅。
青色的砖瓦建筑,围墙上慵懒的猫,伸出墙头的红杏,还有坐在街边听收音机里放京剧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