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后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作为继后,有钱有权有兵,更重要的是,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萧恒远就算知道她在阴自己,却对她无可奈何。
幸好冯太后只是聪明,跑得却不快。
或者说萧恒远也没想让她跑,自己拼死好不容易做了一场大局,如果借贾东风和傅欢情的手干掉继母,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正是北魏这复杂的母子关系,使得贾东风可以很舒服地坐到了冯太后的营帐中,笑眯眯地抚着萧恒止惊慌失措的小脑袋,看着强自镇定的冯太后道:“太后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买卖不亏本。”
面对四周刀剑相见的大周兵,冯太后从容不迫地放下手中的桐木梳,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光可鉴人的发髻,又抿了抿唇脂,宛然一笑道:“好。”
当然好,自己和亲儿子的性命,自然要比那个萧恒远的精贵。
更可况,那个萧恒远明摆着想要借刀杀人,只是太贪心,把刀给惹怒了,才让自己有了另外的契机,可以顺理成章地解决掉自己的心腹大患,专心致志培养自己的亲儿子。
而且,让萧恒远当大周皇太女的男宠,想想就很让自己解气。
这个不肖的逆子,自己再怎么狠心也没想杀了他啊!
傅欢情受了重伤,很重很重的伤。
自她十五岁上了战场,事事抢在前头冲锋陷阵,得益于傅家兵法,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变幻莫测,从来没有伤过,连破皮都没有过,正因为此,她才有一身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然而这次,她栽大发了。
虽说萧恒远追击她的时候,顾及着要捉活的没有下狠手,还被她趁机干掉了一半的亲卫。
然而萧恒远终于追上了傅欢情,发现贾东风根本不在马背上时,恼羞成怒的他终于爆发了,就地扑倒了傅欢情,一把扯开了她的玄甲,露出她贴身的玄色戎服,戎服虽不似xiè_yī贴身,然而领口微开,配着傅欢情如雪的肌肤,张扬生姿的眸子,别有一番撩人之处,萧恒远眼色一黯,哑着声音喝道:“你们退后!”
眼看着侍卫退出数十丈,傅欢情嘴角嗤笑一声,反手扣住萧恒远的腰,脚下轻轻一勾,二人立刻换了位置,傅欢情的手指,已经扣住了萧恒远的喉间。
而萧恒远的手,也抚上了傅欢情的胸前,随即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道:“你是男的?!”
“是啊,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傅欢情的眼中,是无情戏谑的满满嘲弄之色。他拖了这么久,贾东风一定安全脱险了。剩下会发生什么,他一点都不担心。大不了就是一死,傅家虽然世代单传,却从来没有怕过死。更何况,他手中扣住的,可是北魏的太子。
萧恒远眼中的怒火更甚,在傅欢情的嘲笑还没有到眼底的时候,他爆喝一声,随即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狠狠抬脚,膝盖撞上了傅欢情的肋骨,只听清脆的咔嚓声,然而萧恒远的怒气还没有就此结束,他一跃而起,一把揪住傅欢情的衣领,将他重重砸在地上,一脚狠狠踏上了他的大腿,又是清脆的咔嚓一声。
因为痛楚,傅欢情额上迅速涌出冷汗,一粒粒汇聚滑落,可是他的神情却还是那么散漫,眼色从容悠然,似乎那身体与他全无关系:“殿下,你还是输了。”
“你!”萧恒远恶狠狠地抿紧了嘴唇,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怒气冲冲把他=傅欢情绑在马尾上,拖着他疾行奔回大营。
天色刚刚亮,大营中虽有横七竖八的尸体,然而已然生起袅袅炊烟,族人没有尽数逃离,危险应该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那个皇太女吓破了胆,带着剩余的大周军退兵了。
萧恒远谨慎地登上一处山丘,极目远眺,生怕大周军去而复返,然而沙漠里黄莽莽一片,完全没有生人的气息。
萧恒远放下心来,又恶狠狠踢了傅欢情一脚:“亏得你舍身救主,你看你主子,丢下你就跑了!”
气息奄奄的傅欢情哼了一声,怎么听怎么像一声冷笑。贾东风会丢下自己跑路是万万不可能的,依照他对贾东风的了解,应该是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对。
如果贾东风没有大规模地寻找自己,那么她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好整以暇地守株待兔,等待萧恒远把自己送回去。
萧恒远已经顾不得他了,又饿又怒地命令自己的亲卫先把傅欢情扔到地上,自己先冲进有炊烟的营中找吃的。
然而吃的没有找到,两把明晃晃的刀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冯太后和贾东风一起笑眯眯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
“恒远,你父皇的仇,不用你报了。”冯太后喝了一口新鲜的热奶茶,气定神闲地望向萧恒远,嘴角微微翘起,实在掩不住内心的愉悦,“哀家决定与大周议和,将你送给大周皇太女殿下。”
萧恒远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老妖婆,你要么痛快地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他堂堂北魏太子,如果被送去给贾东风当面首,还不如死了算了。
“殿下长得这么俊俏,我可舍不得让你就这么死了。”贾东风慵懒斜倚在披着白狐皮的椅子上,有恃无恐地上下打量着萧恒远,“跟我回兰陵吧,我重华宫还有很多房间,殿下随便挑。”
萧恒远是北魏太子,虽然他现在还嫩了些,可从他运用甄连城的兵法对付自己来看,还是颇有天赋的。但他骨子里带着傲气,不可能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