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时迁,他是个飞檐走壁的人,跳墙越城,如登平地。当时先去宝严寺塔上,点起一把火来。那宝塔是城中最高处,火起来时,城里城外,哪里不看见火。光照的三十余里远近,似火钻一般。
然后又来佛殿上放火。这两把火起,城中鼎沸起来。百姓人民,家家老幼慌忙,户户儿啼女哭,大小出屋逃生。
又有石秀直爬去蓟州衙门庭屋上的风板里,点起火来。蓟州城中,见三处火起,知有细作,百姓哪里还有心思守护城池,城上将官已都阻挡不住,只能看着城上百姓各自逃归看家。
没多时,山门里又一把火起,却是时迁出了宝严寺来,又放了一把火。那御弟大王,见了城中无半个时辰,四五路火起,知梁山有人在城里制造混乱,知道不好,理应外合之下怕是守不住城池了。
慌慌急急间,收拾了军马,带了老小,并两个孩儿,装载上车,开了北门便走。花荣见城中军马慌乱,催促军兵,卷杀入城。城里城外,喊杀连天,早夺了南门。洞仙侍郎见寡不敌众,只得跟随御弟大王,投北门而走。
花荣引大队军马,入蓟州城来,便传下将令,先教救灭了四边风火。天明出榜,安抚蓟州城中百姓。将三军人马,尽数收入蓟州屯驻,赏劳三军诸将。
时迁,石秀放火有功,花荣标记的功绩,当夜就传令安道全随军前来蓟州,一是带领神医营救护伤兵,二是给石秀叔父看病。
石老头的病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有些气急,是慢性病,想要彻底根治不容易,只能慢慢调养,能治到什么程度不敢保证,只是正常生活不成问题。当天一计药下去,就让石老头睡了一个好觉,也不在咳得睡不着了。
石秀连忙感谢。
安道全看着石秀笑道:“自从建康府之后,就在没见过石兄弟,现在还向从前那样好勇斗狠,抱打不平么?”
石秀听了,嘿嘿一笑道:“出来之后只是偶尔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出手。没了安神医在边。小弟也怕打不过,受伤太重,没人救治啊。”
安道全指了指他道:“你啊,说是这么说,咱们建康府的人,谁不知道: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条杆棒,只凭两个拳头。掀天声价满皇州,拚命三郎是石秀。”
“你这一走,建康府可是清闲了不少,百姓差钱饭后也少了不少的事情谈论了。就是元帅也三番四次的派人打听过你的行踪。这次可算是遇到了,以后就在梁山安家吧,你这种性子,也就这里最适合你了。”
石秀道:“前几日小弟就已经投靠了,这次也是在城中放了几把火来。元帅将小弟安排到了探视营里先做着。”
“嗯,元帅是知人善任的人,给你安排的肯定是合适你的,你好好做,现在咱们势力强大,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安道全嘱咐道。
石秀点头,又问道:“神医,听说山上还有咱们建康府出身的头领?”
“嗯,原先在江边和老父看酒店的活闪婆王定六就是和我一起上山的。”安道全道。
石秀想了半天倒是想起了是谁,道:“王定六现在在山上做什么?”
“嘿!这小子现在不得了啊,虽然没有作战的差事,可是往来调度船只,搬运物资什么的,都是他管的船队在忙,现在手下好几千人,几百大小船只。你要是见了,也要叫声六哥的。”安道全道。这也是有意思,原本在建康府时,石秀就是各个年轻人的榜样,为人仗义,武艺也高,打仗就没输过,说是偶像也不为过。现在两人见面怕就是颠倒过来了,就是王定六成为榜样了。
所以说人的际遇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要是王定六当初没跟着上山,现在大概还在江边开店弄鱼吧。哪能有现在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