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是抱着儿子来的,小甘凤城还不会说话,看见我就把脸背到父亲的怀里,此事被子玉和子实揪出来当材料来打击我长相的凶恶。我为了推过这部分,便急中生智,说起那四匹长相各异的小马,说道要给小凤城一匹。甘宁大笑,说道,这马与人寿命差了太多,若我们可活六十,那马只能活十五,等凤城长大,就可以给这四匹小马养老送终了。小马再过五年,就可以骑了,只能让我们这辈人用了。子玉觉得甘宁儿子的名字有些奇怪,便问了缘由,被告知其妻临盆前夜,做得一梦,见一凤立于城头,故而得名。
我很喜欢小孩子,可以举出例子的是,孔明这么坏的一个小子,我都能如此宽容。所以,看着甘宁作为父亲的幸福表情,我更感觉嫉妒和落寞。逢到这种关键时候,左慈大爷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翔也在我家,我想起一事,便问他的姓氏。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只说翔便是他的名姓,只因幼年便父母双失,后来为些鄱阳湖上的义士所收养,没有自己的姓,平时就唤作翔。
我知道触及别人伤心事,虽然翔心胸豁达,无甚关碍。但我有些不能释怀:“翔兄弟,智哥刚才对不住。不过,你也确可选个姓,以利你将来开叶散枝,续你香火,为一族先祖。而且日后各式战船上,麾杆上总该有将军的名号吧?”翔笑了起来,便请我给想一个。我稍一沉吟便道:“你起于鄱阳之上,本待为你用鄱字,可是鄱字音同泼皮无赖之泼,连起来念你的姓名也不甚好听,便去掉那半边,加上水,不久成潘了,你叫潘翔可好?”
他很高兴地点头同意了,我也笑着加了一句:“那我便可命人替你准备潘字大旗了。”
不过,我的笑容很快被惊讶所代替,旋即又转为兴奋。令我很惊讶的是张凯、刘雯居然在我家,北海,阎柔,小南很开心地把我拖到了外面大堂见到了他们,问他们为何不进到我的房间去,刘雯嘲笑张凯太胖,进去就显得太挤。
“你们过来了?”我有些没把握,但是还是很兴奋。
“我们走过很多地方,这里算是天下难得的好地方了。”张凯以不知是夸奖还是叹息,“州牧给了我一个地方让我能专心与我的那些东西的地方,还给我了个荆州司农的头衔,待我不薄,信赖有加,我若还要挑三拣四,岂非强充清高,趁着还有一膀子力气,快做些事情为上。”
“你多心了。”
“你太不用心了。”言毕我二人大笑。
不过,住在我家的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至少我没有这个人的印象。这个人七尺有余,很是消瘦,虽然目光炯炯,却总显得大病初愈,一张俊脸有些泛黄。我翻了我所有的回忆,还是想不起来我曾在何处见过此人。他见了我只对我做了个长揖,我也只好先回礼,却还是摸不清此人来历。
“请问这位先生,子睿记性颇糟,记不得何处曾得见先生了。”我很诚实地说了出来。
“你是没见过,但你见过我的恩公,敢问平安风云侯,可曾为一个逢性公子荐医?”
“对,逢东,我曾拟书让他到荆州治肺痨。可他人呢?”
“恩公已于两月前在在下家中病故。”他很沉痛地说了出来。
逢东在他那样的家中长大,应算个很不错的人,他死了确实可惜。
“你为何称他为恩公?”摇头叹息之余,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那夜天已浑沉,恩公的一行人仍未找到投宿之地,很多人家因为他有痨病,也不敢留宿于他。在下也是痨病无甚忌讳,便让他夜宿我家,是之同病相怜,很是投缘,他告诉我可以随他一同去荆州求人一同治疗,想来不会遭人拒绝。孰料因长途奔波,他体质本就虚弱,加上那夜忽然痨病加重,三更就病发而去了。他临行前给我留下你给他的信书,这才让我可以顺利请得这里的一个身份似乎颇为特殊的大夫的徒弟帮着治疗,免得被那些庸医耽误了性命;现在我已好了许多,想再没多少时间便可如常人一般了。”
“你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想说的是该去逢家去看看,却没想到引出他的一番话出来。
“我受恩公恩惠,恩公则受您之赐。恩公与我谈及你时,便说道您未及弱冠,便能在大乱中纵横捭阖,细微处救人脱困,其间或张或抑,风度让人折服;便说如此番能治好这肺痨,愿投效侯爷麾下,为各处驱使,不敢有所怠慢;今故人已去,此愿自当代为实现。”这逢东倒是看穿了我当时的诡计,他死了真是可惜。可能是他把我夸了一番,让我更有可惜他的理由。
我心中一动,看这少年眉宇之间亦确有脱俗之气,便问:“你有何本领啊?”
“略通筹算术数之道。”
“今益州董逆盘踞,所行暴虐,民不聊生,我欲伐之;你可否替我筹算一番……此事你知晓否?”我忽然感觉我的第一个问题可能有些为难人,怕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在下因患此疾,只能在家听别人说长道短,知些新鲜事情,不过,您在汉中将董卓诓入益州之事我也知晓,开始我还想你的所作肯定会失败。却没想真的困住了董卓。”
“为何我会失败?”此时,周围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