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来一定不是一个好守护者。也如那两个石头“我”一样,现在主要是负责女生育选择和孙事业发展走向的。
诸人引领下,很看到披麻的秋鸾跪伏于一具棺木前,问周边人回说是太医令帮忙收敛的。
秋鸾没有哭,只是背对我们呆坐着。宋想唤她,却没有唤出声。胡泽也是一脸严肃。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站在她身后,一如一个时辰前一般。只是命人取来一些麻衣与我等披上,死者为大。其它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表一番敬意。
不知站了多久,秋鸾似是觉察到我们存在,或是听到周边人的闲言碎语,缓缓转过头来。红肿的眼睛已不再挂着泪。却仍透着茫然。
我们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她也看着我们,似乎一时还意识不到我们是谁。
忽然,她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拼命站起。竟踉跄着朝我们冲来。终一头栽进我怀中,然后便悄无声息地瘫软下来。
赶紧扶起她,她却完全没了知觉,只是伏在我的臂膀上。
我着急了,赶紧唤太医令,还得骂后面两个为何转过身去,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扶着。
那夜银铃也来了南宫,带来了秋鸾的几个要好的姐妹陪伴仍未苏醒的秋鸾。
我们那夜却被多事的皇帝陛下或是皇后殿下又安排在那个屋。
虽然我知道他的很多糊涂事。但平心而说皇帝陛下倒不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恶人。他也觉得此事自己处理得不好。我指秋鸾的事;至于我的安置问题,他似乎就觉得我该住在这里。
我想如果我真是那个皇,这个屋定是我抑郁憋闷的地方,尤其是看着那个箱的时候。
银铃也觉得这屋内陈设奇怪,我只得慢慢解释,银铃似也不惊奇。听着听着竟睡着了。
好像我说着说着也睡过去了。
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小时候和银铃捉迷藏。自己爬到箱里,关上箱盖。银铃似乎没有找到我,我却出不去了,越急越觉得喘不上气。
我呼喊着银铃的名字,拼命推着箱盖,却觉得箱盖是软的,无论我用多大劲推,总是使不上力,等一收力,箱又恢复原来的样貌。
我终于被自己的噩梦惊醒,一睁眼,看着上面的帐帏天幕,总算放下了心。便向右边看我的银铃,却发现,银铃衣衫不整地跪坐,低头冲着我左手边。
再转过头去,赶紧与银铃一起跪坐行礼。
“不知……母后驾到,孩儿懒惰,不知为何,要到孩儿床边……等孩儿睡醒。”皇后殿下近是想儿坐下病了,这又是哪出。
“智儿果然又作恶梦了。”皇后竟眼中又噙着泪:“当初母后也是没法。”
“母后莫要悲伤,孩儿只是做个噩梦。”心中紧张,莫不是我噩梦中喊出声来了?
“那是因你能感应你在此间所遇。”皇后很固执地这样认为。
但我以为,既然她如此认为,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住这里,难道非要逼我承认我是那个大皇么?
至少那天早上我依然不承认,但也不好否认,只是随由皇后兴之所至,随便发挥。
顺便知道,大皇居然也叫智,不过是痣(注:这个字可能开始使晚于汉代,这里因与智同音而用之)。说那时候,看到脖后有痣而以之为乳名。
我虽然看不见,但从众多目击者那里早知道自己后面那块伤痕太多,根本看不出。
皇后叹息着走了,应是叹息我不肯相认,或是叹息确实没有什么切实证据。
但是留下命令,我今天无论干什么,晚上还要回这里继续睡。
这天下还有王法么?这是**裸地践踏民权,无人性的宫廷黑幕。
那天,我们帮秋鸾的义父安排次日下葬。
那天,董奉兄弟回来,我帮他和太医令提了亲,太医令这几日难得开心了一阵,连日都定了。
那天,我花钱帮秋鸾义父遣散了几个家仆。他没什么其它亲人往来,家仆们也不知晓。房契等一些细软,我都给秋鸾了。让她随便支用。她若要自由,我也不会留她。她在此应再无留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她只是一直摇头。
那天,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那天晚些时候,我的妻弟赶来了。让银铃陪他好好叙邪,我则自己义无曾反顾。视死忽如归地去了南宫。
我想不起小时候有无前日梦里的事情,不过似乎家里倒是有这么几口箱。
但看着榻边那个箱就着实令人胆寒了,即便不看,想起昨夜的梦也令人不安。想得我不时伸展一番自己的脖,总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我必须把那夜梦魇的事情先抛开一边。免得再来一次那样的噩梦,想想佩儿吧。
佩儿也不知怎样了。怀着孩还时不时想到我和银铃一直在一起,而我又不在她身边,她应该不会很好受。
我负了她。
那夜我梦见那天我们成亲的样。她将那些娘的衣物配饰整齐地搁在那里,自己离去。
我仿佛看见她离去,便去追她。
我就在漫天梨花飘落的白水边,看着她在另一边。
我们一路对望着,慢慢这样沿着白水走。
记忆里那座桥却迟迟不出现。我等不及了。直接跳下水便要游过去。
我记得我水性很好,但是身体却一直往下沉,直到看到水草缠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一如当年一样。我手忙脚乱地去扒拉身上的水草,因为我记得当时我屏气慢慢解开时,气差了一口。但是越解身上水草绑得越紧。
然后气终究还是不够用了。
我又被噩梦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