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豁然开朗,只是转念一想:“不过,如此的话……那干贼人,便一个活不成了。”
“作恶之心存二十年,此等人留于世间又有何益。”这番说完,我也觉得自己够狠了。
“罢罢罢,子睿所言极是。”父亲开心地扶着我肩膀站起,“这番我便好受多了。不过,子睿啊,你想好怎么和那个不能尽人事的小吏说了么?”
“咦,父亲,您也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您如何得晓?”
“还不是你母亲亲。这些老娘么,就爱嚼这些……要说我才认识你母亲时,她倒不说这些的。不过从她嫁给我后,即便当年还是小姑娘时,我便听的都是这些。这都二十多年咯。”父亲愉快地站起:“说吧,子睿此等大事竟能如此巧妙,那件……小事情,应该没啥问题吧?”
“非也,智正不知如何启齿,父亲可有妙计?”其实原本似乎我已经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不过听到父亲提到母亲年轻时候那份愉快,让我不由联想起父母年轻时的样子,忽觉得很是向往,若我真能随双亲一起长大,又会怎样?
“为父长于汝母,未尝有此碍,很快便有了你,能有何计?不过……为父予你些药,若儿实无计可施,可赠与他。”父亲神秘地贴近我,声音越拉越低:“开始陛下担心你无后,曾怕你此事上不行,便赐了些药,让为父转赠于你……是那种**乱性之药,陛下当年十几岁就吃了,这不就有了长公主和那大皇子……”
“哎呦,还有一事。”父亲忽然颦眉:“如是这般注释,便有一个漏洞——大皇子可能尚存于世间,不知其在何处,且无法证其生死。若有居心叵测者推出一人,捏造一干依据,说他便是,挟其而乱天下,何如?昔年陛下自皇后处知晓后,亦恐此患,故未敢命人多方查找大皇子。”
“父亲莫怕,天下已传言似凿凿,皆言我是此子。我固不否其实,则天下无人可争。况太子已定,贼子无可乘之机,师出之名了。”
“我也听过,可……唉,希望诚如子睿所言了。”父亲稍稍松了口气,便又怪笑道:“那药,吾儿要不要?”
“那儿且先拿着吧,实在无词,便赠他。”心中实想着:反正拿了不吃亏。
拿到手的是一盒白丸和一盒红丸。父亲还注释用法道:白天吃白丸,精神充沛;夜里临场吃红丸,耐力持久;一次一粒,最多三日为一药程。此药虽好,不要贪吃哦。皇宫内侍出品,陛下指定特供。
拿着这样的两盒药,我都不知该往哪去。只得先回自己的屋,未及门口,却听见两位怀孕女子正在交换怀孕心得。尤其爱畅谈最近和夫君置气,夫君不敢违逆的快乐感受。
前面还可听听,后面觉得太过邪恶,实在听不得只得躲到议事厅去。捧着手上两盒碍眼的药丸,越看越觉心虚,差点想拉开地板到密室里呆着。
终究瞄见银铃送走姜夫人,赶紧溜回自己屋里,先藏好药丸为上。
银铃却立时跟了回来,还闩上了门。
“小东西,干嘛去了?”伊人似乎还在刚才气氛中,心情很好,但语气颇不好:“偷听不下去了吧?听到你脚步声了,我才故意和她那般说的。后来听不下去,又跑哪去了?你刚鬼鬼祟祟在干吗?”
这一串问话,相当犀利。颇费我一番口舌,有能说的,有不能说的,有适宜说的,有不适宜说,有说的,自然也有没说的。
不过那两个药盒的事我倒是照实说了。
银铃红了脸,贴近我:你真的很想要么?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红着脸:想要,许久没要了。
我们靠得越来越近,尤其嘴间很早便贴着了。仿佛是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必须澄清的是,我没吃药。
而且必须声明的是,我能够完美完成药的疗效。
晚上吃完饭,被父亲拎出去,问能否吃了那药。
老实答曰没有,反问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父亲表示曾路过我屋,且窗户隔音不好。
父子二人皆沉默顷刻。
还是父亲抢先责问能否太猴急了些?或对胎儿不利?
需对父亲细致注释道:“银铃告诉我:“姜夫人讲于我听:“子涉与我言道:“太医令答我:“此时节,行事不甚,勿挤压妇腹,则无大碍。”””””
第二日大早,神清气爽,看着身边伊人仍睡得香甜,便自己悄然起身出去。现在这般倒真不怎么会弄醒她了。
到后院舞阵兵器,觉得身体舒畅了,又到马棚去牵马。
自府侧马门牵马以出,却见门口立一少年官吏,目不斜视,身不稍动,静默恭谨,伫于门侧一马车前。见其身着尚书台的小吏官服,心道怕是来等父亲去尚书台的。便上前行礼,问能否需我去与父亲通禀一声。
这厮见我,似有些紧张,忽一拱手一躬身行礼,再起,声音开始颇大,却越说越小:不知越侯可有闲暇,望赐顷刻与卑吏,有一事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