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军事历史>天变>第一百七十七章 上巳节(上)
>徐大人想了半晌才笃定地说出一个名字,还说只他方可。我委实不知此人,不过此人不姓徐,姓陈。

我疑惑道莫非“三陈”之后。徐大人欣然击掌曰正是。

我点头,那便就是他了。

徐大人疑惑道越侯为何不见过后再定。

我说既是徐大人深思熟虑的结果,那便不需查验。到时先请来做些其他事情,待崖州平定,再往派遣。

徐大人称善。

那日徐大人仿佛活络了许多,舟面又和我说了不少事情,那些确实是我很感兴趣的。

仍是那日,张大人滞留宫中帮皇上诊治不得出来,不过他还是派了一个人来给我送药。

此人对上林苑不熟,正好碰见在外打猎回归的张林,便一路跟回来。

这今年轻人我越看越疑惑,那小伙子也越看我越眼熟。

他先问我:“你是不是谢智兄弟。”

我也立刻反问他:“你是不是董奉兄弟。”注

一下子场面便活络起来了。他说他替张大人给一位越侯夫人送安胎的药,我却先问他如何到张大人手下。

他说他来北方寻访名师学医。却在洛水上的津口听说太医令被贬,正住在洛阳附近聚落中。

想来原本肯定见不了的人,竟一下子觉得有了希望。

他便一路问一路寻,还真就找到了。张大人也感此人一心向医兼之草药性效纯熟,便收之为徒。师徒二人每日便走到处采药,替人诊治,倒也充实开心得很。

此番太医令起复,他便跟看来了。

我说那便好,问明如何煎服交予秋鸾去准备汤药。

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就是那个越侯夫人的夫君。

他忽然迟疑了,问我该叫我越侯,还是兄弟。

我笑了反问:你想叫我什么?

他憨笑着:兄弟。

我一摊手:那就叫兄弟呗!

我又问他:你以后到兄弟这里来吧,我让你当我的医官,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提供。

他继续憨笑着:你怎么不问我想干嘛了?

我笑了笑,勉力一本正经问道:你以后想做什么?

他憨笑着,甚至咧出了他一口很不错的牙:我最尊崇的华神医,整日云游四海,到处替人看病。老师想著书立说,留给后人学医识药之用。我就想回自己老家那里,在一个路口道边,定下来给别人看病。别人寻不着华神医看病,读不到老师的书无法学到医术,都可以来寻我。我可以帮他们看病,可以教他们老师的学说。岂不是很好?不过谢智兄弟,你以后需要我时只需让人送一封信来,我便立刻去给你们家所有人诊治,哎,你怎么流泪了?

我是很容易流泪。我会为朋友的逝去流泪。我会为往日的幸福流泪,我也会为我所敬重的义举流泪。

我将我的这位兄弟介绍给银铃,将我”认识。他的志向。统统告诉了我的夫人。

夫人也很喜欢这个敦厚的大夫,赶紧取出了些合浦珠给他。

可场面上。我和我的兄弟一起在赞叹这个珍珠又大又圆,色泽还好。我说这个送于弟媳正好,他却兀自自言自语道:从珍珠色泽光洁看来,入药必然很好。

于是我们多送了几颗给他。

他开心地走了,我要送他,他不让,我只得对着远去背影喊道:有空常来,我也会去寻你。他忽然停住,摸摸袖底,忽然欢蹦乱跳地回来,对我说:听喊话气息,肺有隐疾。

我觉得我兄弟当大夫是当出些毛病,看出我的箭伤遗患,还这么开心。

他从自己左右袖中各掏出一个布袋,让我伸出双手接住。

“杏仁,我爆好的,每天早晚吃几颗,但别多吃,上火。少吃点、对肺好。姓嫂不能吃,那个对胎气不好。”他依然如个朴实农民般笑道:“本来打算给老师留一半的,自己吃一半的,你有病,就好好补。”

言毕,也不多说,推我一把不让我继续送,然后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照顾嫂嫂。”

我和银铃都有所触动,那晚我们谈了很多。我吃了几颗杏仁,有点甜,而且很香。

不过银铃问我味道怎么样,我说有些苦。我若说甜且香,银铃因为自己不能吃,而我吃会对肺好。估计还会让我吃。不过这几日后我的日子不会特别好过,我会因“故意谗她”的“罪名”遭到报复。我只知道牟酚自从在姐姐这个职务上下岗,又在妻子这个位置上再就业后,似乎心眼就不怎么大了,或者说极度缩小了。

她果然立刻失去了兴趣,我知道她最怕苦味和臭味。此人还正气凛然地教我道:“那也得吃,听兄弟的。”

我想她也把董奉当成自己的兄弟了。

有这种兄弟,着实让人心中暖暖的。

第二日正是三月之朔,我去拜访张大人,当然实际上去看我兄弟的。不过不期然被皇上皇后堵在临时医署的门口,甚至被夸有孝心。因为不知哪个死太监那里告密,说我和一个太医令手下一起在煎给皇上的药。

要说我运气也实在好了些,我抱怨皇上皇后的话,怎么一句传不到他们耳朵里。我陪我兄弟坐着聊话,甚至都不知道那药是煎给皇上的。不过如果知道”似乎还是得留在那里,然后陪着送进去,在门外作乖孩子状为最好。

我能深刻地体会到我在拍马屁技艺上的精进,当然我更能意识到现下这个或许可能的无意马屁更加传神,达到一种“大屁希闻”的境界。

想得我都觉得自己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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