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正午,独自闷坐,却听到孩子啼哭的声音,心中更觉烦躁。便大步去那孩子的屋子看看怎么回事,正要踏进屋子却被纳兰拦住,我问为何拦我,她说她看我一脸凶样,怕我作出什么事情来。
“你别胡说,我是来看看这小家伙怎么样了,病还没好吗?”我也感到自己来的架势很是不善,忙恢复常态。
“对不起,侯爷。奴婢胡说,该打。”一见此景,她便对我作揖赔罪,接着说:“孩子饿了,韦大人让再请个奶娘,不过现在还没来。”
“不能专门雇一个吗?难道每一次孩子饿了都得请我们同意么?我说了花钱请一个。”我知道和她凶没用,便找士兵们去做这事,不过他们感觉有些为难,还是纳兰上来,主动说她去找,“洛阳我熟,我很快就找来。”
半个时辰后,纳兰便和人谈好一切了,孩子吃饱总算安静了下来,我命那个奶娘也住进了驿站,感觉自己的架子和派头都养成了些了。不过,我还是对纳兰笑笑,算是感谢她所作的一切,她也对我笑笑,只是没有出声。
这个有些瘦弱的婴儿此刻正静谧地睡着,而我则这天正午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睡。
这时节的孩子必然有着她的奇特之处,因为我看着她,从她睡着到她醒,心中的烦躁和慌乱竟不知什么时候散去大半。
她醒时,眯着半阖的双眼,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我笑了一般,很是可爱。我不知道在她眼中我是什么样子,但是,她似乎看着我感到了开心。所以,被她这般而愉悦的我把脸也慢慢贴了过去,她的小胳膊似乎要从被褥中挣脱出来,想来阻挡我的近前,但却似乎笑得更加开心,咯咯地声音清晰可闻。
但是当我的脸庞一碰到她的面庞时,她却忽然又哭了起来,把我弄得有些很是尴尬。但略一思索,一抹漫山遍野的胡子,立刻明白了个所以然。
出来唤了奶娘去喂奶,以便堵上着小丫头的嘴,想好下面的打算,便直接去了老师那里。
“收养这个孩子?”老师果然被我给吓着了,“你这还没正式成婚呢,这女儿又不是你的,你干吗要这样?你怎么解释给你未来的夫人。”
“要不然怎么办?至少我养得起她。否则她的母亲在黄泉也无法瞑目。”
“你不会感到很委屈吗?别人的事情,你却替他收拾烂摊子。”
“没事啊,我喜欢孩子。”
“喜欢孩子和这个不是一回事。”老师有些动气,“要是以后再有人带着孩子说是你的,怎么办?”
“我就收养这一个,因为我想起一件事。”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便把黄怡黄忻的事情稍微说了一下,只听得老师和他身后的两位长辈不断唏嘘。
“原来如此,子睿这孩子人品真的不错。”师父又夸我了,三叔也点头,这让我虽只能傻笑,心中却美滋滋的。
“那你就这样吧,记着,你这份好心肠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老师摇头,但是还是同意了我的做法,“你现在是辅政四卿之一,光从官阶上,我们已是平级,你以后得学着自己拿主意了。起来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子睿在老师面前永不敢平起平坐。”
师父在老师后面击掌,倒把老师吓了一跳,“我就喜欢子睿这样的孩子,要是我的是儿子一定让银铃教,教出子睿这样的……哦,子睿你没事吧?”师父发现他的话可能有些犯忌讳,知道可能说错话,便打断了自己的打算。
“没事,师父,既然是她父亲来带她走,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全,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银铃又不会嫁给别人,等我和老师一起把洛阳的事情解决好,我便会去登门提亲,再把她娶回来。”
“嗯,子睿是长大了,这么快就镇定下来了。哦,既然这样,孩子打算起什么名字?”
我稍微想了想,便道:“唤之亦悦如何?”
“亦悦,听着不错,词出何典?”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自远方来,与我无亲。言及不亦乐乎,实亦悦也,便是她虽非我的亲生,我亦悦也。”
“虽有些强词夺理,而且有些胡乱断句的戏谑,但只便为这份心胸,师父便再为你喝声好。只是,这小孩惨了些。”
“是啊,生身父亲不知是谁,生身母亲早殇,可怜了些,不过她不会知道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小儿或小女将诞,诞后,她可是一下子就有了个差不多年岁甚至还小的长辈,将来不是很惨么?”
我想不出这也算惨,不过到大些的时候悦儿叫人时恐怕会真很不好意思,想到此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她。
就这样,初平元年正月二十三,只能说我是更加莫名其妙地就有了自己的女儿,我决定将来告诉这个孩子,她的母亲叫黄忻。
也许老天爷还是挺厉害的,有时候或许可以听听它的意见。
初平元年正月二十四开始,我的应酬开始多了起来。因为我经常和老师、父亲、孟德兄在一起商讨事情,所以我知道我的应酬还是四卿中最多的。这让我感觉很是奇怪,朝堂上我发得话最少,散朝后众人却都来请我。
对此,我认为也许是我脾气最好,老师他们个个板着脸,而我看着下面时,脸上常带着微笑,让他们觉得我比较好接近。子实说:定是我岁数小,大家觉得我比较好骗。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