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闲着没事打仗做什么,死人不说还提心吊胆,有这闲工夫倒不如调戏着美人儿赏赏景,岂不是十分惬意。
正当钟冠如此美滋滋的坐在他的院中享受生活时,门房管家匆匆跑了进来,斥退了一众歌姬。
钟冠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管家淡淡道:“小三子,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看本将军最近心情好,你觉得你能蹬鼻子上脸了?我问你,是不是皮紧?我给你松松。”
“可不是,小三子你敢扰了老爷的雅兴,信不信咱们绵州最英勇的将军,扭断你的脖子易如反掌?”
一旁的侍妾纤着嗓子,娇喝一声。
钟冠笑了笑,“还是小娘子你懂我。”
管家小三子神色还是十分慌张,心想我的大将军你还有闲心享受呢,皇宫那边来人了,看样子可不是来道贺的,反而像是问罪,到时候小的受罚不受罚都是小事,您若是惹了皇宫的人,可就大发了。
钟冠见小三子不说话,他坐起身,端详起这个管家,按理说小三子平时还挺会做人,怎么今天像是换了一个人儿一样,变得这般唐突。
“是不是有事发生?”
小三子抬眉看了眼侍妾。
钟冠侧目,“你先下去吧。”
侍妾娇哼一声,瞪了一眼小三子,嘀咕一声:“下次老娘再找你算账!”
说罢转身离去。
小三子不管侍妾威胁,小跑两步向前,低声说道:“老爷,有皇宫的人来了。”
钟冠一听拍案而起,“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见他。”
“老爷莫急,小的特地来知会老爷一声,还想提醒一句,那人看着不像是来lùn_gōng行赏,反而有些问罪的感觉,老爷先琢磨琢磨怎么应对。小的将他请在,用不用我先下去拖住他一段时间,还是说老爷现在就去。”
钟冠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按理说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来问他的罪,中州军撤退绕路渡洛水,他也派兵追击一番了,直到洛水才停下,西蜀没有水师,也只能干看着他们渡水而过,而且中州军这次撤退是早有预谋,他所追击的那一批人的数量非常少,他敢断定中州军大军早就全部暗中离开了。
这些事情他在文书上都写的一清二楚,就算问罪也最多问他个未能及时阻止,可绵州与中州军中间还隔着一座大山,虽然其中有伏兵镇守,可也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未能及时阻止也情有可原,都这个时候还能自己什么罪呢?
钟冠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你做得不错,不过不用让他等候了,你去把他直接带到这里来,本将要好好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我钟冠面前卖弄官威。”
管家小三子看自家老爷如此自信的面目,他心中的一颗大石也落了地,轻笑道:“应该也是小的多虑了,我看那人不过是个年轻人而已,不知道钟将军英勇善战盖世无双才摆起谱开,小的这就去把他带过来。”
说罢,小三子告退一声转身离去。
钟冠冷哼一声,又差遣下人将躺椅收回,搬了两张太师椅放在亭子中,将没吃完的瓜果扔掉,换成了一盘盘精致的糕点。
没过多长时间,小三子匆匆跑了进来,比起先来到这个别院时,神色更为慌张,直接跑上亭子抱着钟冠的大腿呼喊!
“老爷救我!钟将军,救我!”
钟冠低头看去,吓得他一脚就踹开了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只见小三子脸上几乎是面目全非,犹如被大火烧过一般,只剩两个眼睛完好无损,但这也只是一时的完整无缺,不消片刻,成片成片的虫子从小三子鼻子嘴巴中钻了出来,在一阵阵惨叫声中,小三子浑身鲜血淋漓,只是须臾时光就变成了一堆披着破碎布条的白骨。
那些虫子见没有东西可吞噬之后,齐齐越入清水之中不见了踪迹。
钟冠骇然,他突然知道小三子口中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了,也只有那个人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来折磨人,置人于死地。
想到此处,钟冠的心头猛然抽搐一番,好像心脏被人握住了一般,他跪在地上紧紧捂着胸口,只听脚步声传来,又传来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
“是不是以为一人得道,就鸡犬升天,连手下的管事都那么威风,不过张某很好奇,那管事第一次见到我很客气,第二次就颐气指使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钟将军的首肯?钟将军,好大的官威啊!”
钟冠跪伏在地上,此时他的胸口就像是吞了几万根针一般,刺痛无比的同时,还奇痒无比,抓抓不到,挠挠不到,难受的死去活来。
钟冠抬起头,那个平生他害怕到骨子里的面孔,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吞吞吐吐的说道:“饶……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