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咧嘴一笑,心中不知骂了多少遍那个变着法儿骂人的于有俊。
于有俊岂会看不出这小子的内心想法,他得意一笑没有搭理,继续指着攻防图说道:“这渝州算是一个难啃的骨头,老柳,目前来看的话,一时半会打不了仗,回头你派斥候出去探查一番,把渝州周围的一草一木都仔细画出来交给我,记住,一定要仔仔细细。”
“这个好说,等会出了经略使府我就让人去做,保管让你知道渝州城有多少人,有什么古怪地形,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公孙在渝州守过城,应当知晓很多事情。”
于有俊说道:“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保不准有什么地貌被人为改变了,再说当初是以守城的目光去看待渝州地形,现在要以攻城的目光去看,不一样的,我说老柳,你怎么和公孙小子一样蠢了?”
公孙剑怒道:“你怎么老是骂人!”
于有俊努了努嘴没搭理,柳庆匀倒是有些尴尬,他叹口气,“太久没打仗,脑子都不好使了,这几日我得找找状态。”
“当心些。”
于有俊提醒一声。
柳庆匀是斥候出身,一身探查本领在整个大军中无人可出其右,他所说的找找状态,无非就是和斥候们一起去前线打探消息。
打仗之前,最先死的就是斥候探子,探查情报不像大军交战,大军交锋打不过了有后军变前军,前军化作后军撤退这么一说,可在探子的眼中,两种不同阵营的斥候交锋是不死不休的,双方都害怕自家消息被放出去,所以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情报死上上百人都是常事,柳庆匀口中的找状态还是很危险的。
三人看完了攻防图,各自心中都有一些明了,唯独公孙剑还在沉思,为何西蜀不会主动出击。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而后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带着兵戈碰撞的声音接踵而至。
于有俊与柳庆匀对视一眼,柳庆匀心中颇为紧张,颍川道与西蜀郡那么近,万一其中有暗中勾结之事可就麻烦了,他简单了当的将手掌按在剑柄之上,准备一有异常有拔剑迎敌。
于有俊对柳庆匀摇了摇头,示意这位老将安心。
经略使是皇帝心腹,定然是不会叛变的,这何固一族守护大周龙脉百年,若是何固这时叛变,在京城的何家可就要遭殃了,权衡利弊之下,就算把刀架在何固脖子上,他不会也不敢做出这种事。
交流眼神间,房门处的阳光被一道阴影遮挡,紧接着三人听到一声豪迈的叫喊,“诸位!实属抱歉,本将来晚了!”
柳庆匀松开按剑手掌。
于有俊抱拳笑道:“不晚不晚,刘大人辛苦了。”
来人便是从兵部尚书的高位之上退下,被封平西大将军的刘飞义!
刘飞义看起来比当初在京城时精神了许多,他以前在宋嵘手下任前军大将,是掌管二十万兵马的猛将,后来除去北方匈奴祸患后,随宋嵘入京当起了兵部尚书,身子骨也越发肥硕起来,以前能在马上吃喝拉撒的猛将,也变得稍坐时间长的马车都要头晕好久,果然是不能久久无事,否则一个敢打敢杀的将领都会慢慢变得颓废起来。
好在圣上圣明,为了刘飞义的身子着想,便褪去了他尚书外衣,让他穿上了将军铠甲好好活动活动,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刘飞义这些年在京城也做了不少坏事,圣上看在宋老将军的几分薄面上才没拿他下手,换成了蒋申那个高官当替死鬼,他还能做个平西大将军已经是祖上冒青烟。
想必刘大人也看透了这一点,在颍川道也还算尽心尽责,身上的肥肉也变成了膘子,整个人又威武雄壮了几分,这样一来,再让他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刘飞义大踏步走进房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笑道:“于大人,真是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还望谅解。”
“无妨,刘大人也不必赶得这么急,一时半会还打不了仗,于某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刘飞义一听心中就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想必于大人已经看过攻防图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相安无事,暂且算是安稳,只等西蜀叛军打过来了,有颍川道三万守城士卒,再加上于大人的八万精兵,此战不难!”
公孙剑捏起自己的脸颊,脸色通红,他是在憋笑!
柳庆匀瞪了他一眼,他才抿了抿嘴,侧过头去
于有俊想了想,“刘大人为何这么肯定西蜀叛军会率先发难?”
刘飞义哈哈一笑,“于大人,我征战多年,这点局势还能看得出来的,现在各路大军都在往南朝而去,本将收到圣旨,你们此次前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于有俊点了点头,这一点刘飞义比何固看的更加透彻。
“所以现在陆子语定是认为大周要举全国之力去攻打南朝,唇亡齿寒的道理,他陆子语不会不懂,一旦南朝覆灭,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还称帝?我看他是忘了称一称自己几斤几两重!所以陆子语肯定要出兵给大周施压,给刘肃缓解一些压力,本将近日在顺州布防,就是怕他来搞个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