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公孙剑受伤回将军府疗养之后,虽然人成这样了,但是该过的年还是要过,几个丫鬟将他摆放 在厅堂中,盖上厚厚的被子,脚边还围着两个火炉,十分暖和。
公孙剑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伴随着一阵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看着来来往往过路的丫鬟仆役,好不热闹,厅堂前那个能坐二十余人的大圆桌已经被抬了下去,仆役们又搬上来一个个小方桌,不停从厨房端菜放在方桌上。
公孙剑拉住一个丫鬟问道:“今天晚上将军府有不少人吗,怎么摆这么多桌子。”
丫鬟被这位年轻将军猛然抓住手臂,她那被风雪冻的富红的小脸更加透红了,有种说不出的婉约美感。
“公孙将军有所不知,今日于大人要我们这些无家可归,无亲人可团圆的婢女仆役一起吃年夜饭。”
公孙剑听后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小银票,“我说怎么那么多桌子,这个给你,算是这一年对你辛劳的奖赏了。”
不料这女子摆了摆手,她施了个万福说道:“公孙将军,奴婢不能再要了,于大人已经给过年赏。”
“他给你你就拿着嘛,给他省什么银子。”
此时,于有俊、林秋风以及早些日子就从屏州赶回来的柳庆匀,三人一同出现在门前,于有俊走来过拿住公孙剑的银票就塞给了这个丫鬟,他轻笑道:“现在公孙将军可是咱们将军府最富有的人,你不要他的银票要谁的银票?”
丫鬟也是捂嘴偷笑,她感恩戴德的看了在场这些大人物一眼,像自己这种无家可归逼不得已来做丫鬟的,很容易被主人家欺负,甚至有些姿色的还会被府中的纨绔子弟玩弄,听闻太守府的丫鬟没有哪个没遭受过王公子的毒手的。
而这群将军府的丫鬟她感觉是整个天下间最幸福的丫鬟了,平日里的伙计不重,而且那些大人物也从来没有怎么着你,甚至有的诸如公孙、于二位大人,他们还会对你嘘寒问暖,除了每月的月钱之外,看见你病了冷了累了,还会给额外的银钱。
公孙剑听见于有俊这么说,他撇了撇嘴,“得了吧,我不是最穷就够好的了还最富有,拉倒吧。今年的年赏你都还没给我,我哪来的银子,人家林叔好歹给我包了个大红包,也没见你有什么表示,就会拿人家寻开心。”
于有俊哑然,他“嘿”了一声,啧啧道:“没想到你小子那么大怨气,怎么了,老子作为你的顶头上司,不给你包红包,我是犯了大周律法还是违了圣上谕旨啊?”
于有俊说着就要给这小子一拳,转念一想他才受伤就算了,便指着脸色还是那么阴险的公孙剑说道:“别给老子憋坏水,你撅个腚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老柳,你给咱们公孙将军算算他现在有多少银子。”
柳庆匀笑着出列,他还煞有介事的伸出十个手指头,眼皮上挑回想片刻后说道:“可支配银钱也就林兄弟给他包的红包了……”
林秋风在一旁没忍住“呵”了一声。
公孙剑的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我就说吧,除了林叔给我的银子,我还有屁的钱。”
咱们这位经略使大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柳庆匀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他真想一脚踹在这副节度使屁股上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于有俊扯了扯嘴角,“老柳,说全部,全部!”
“不是你让我说银钱吗,人家公孙小子就这么多钱,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我老老实实说还不行吗。”
柳庆匀看于有俊快憋不住气了,他也不调笑这位经略使大人了,他细细说道:“宋祁焕刚刚又来府内了,不过他好像有急事,只是说代他向公孙小子致谢一声,送你一些礼物就走了。”
“什么礼物?很值钱?”
柳庆匀撇了这小子一眼,“有中州集市地段上佳的地契五张,布帛五十尺,粮油米面各三百斤,还有各种青花瓷器约摸二十余个。”
“我的个乖乖……”
公孙剑听到后也是咋舌不已,布帛粮油就不说了,只是日用品罢了,那青花瓷器也不说了,不过就价值个几千两银子而已,最让他感觉最瞠目结舌的,还是那五个上佳地段的地契,这些可都是些人死了都变不了的资产。
过惯了穷日子的公孙剑,他一辈子都没感觉自己这么富有过,仿佛就是一夜暴富一般。
于有俊拍了拍他的肩膀,“青花瓷器和地契我给你保存了,粮油米面放厨房里了,布帛分派给丫鬟们做一些过冬的新衣。”
公孙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我还剩什么?”
于有俊一笑,与柳庆匀相视一眼,二者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度不亚于林秋风那个的红包,塞进公孙剑手中。
“你还有这个。”
若不是自己腿脚不便是躺在椅子上的,他现在已经摔倒在地了。
夜晚,整座将军府灯火通明,或者说是整个中州城都亮如白昼。
经历了白天这么多事以后,将军府的人,终于可以在夜幕降临下,好好吃一个年夜饭了。
公孙剑坐在厅堂侧位上环顾四周,他还是低估了将军府前院方桌的数量,厅堂内坐着原先一起出生入死的将领们以及将军府的大小管事一等丫鬟,厅堂之外摆了不下七八桌,全是穿着新衣的婢女以及仆役。
春节佳肴早已经摆满了整个桌面,最后几个热汤上来之后,所有人端起酒杯拿着筷子忙活的热火朝天。
柳庆匀端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