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江屿捏着下巴又往后退了几步,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梁大人,你过来看看。”
粱书眨巴着眼睛凑到江屿身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怎么了?这么看也没什么区别……哎呦我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背上被人推了一把,好在力道不大,他只踉跄着往前赶了两步便止住了前冲的势头。
“我靠你有病啊,推我干嘛!!”
面对粱书的怒喝,江屿却耸了耸肩:“你先别急,刚才你是不伸手来着?想要去扶桌子吧?”
粱书一怔,刚才脚步踉跄时,他确实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扶桌子。
江屿摊了摊手,指着柳世才的胳膊说道:“可柳世才的胳膊就很奇怪了,左手压在身下,右手却伸得老远……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的左手藏了东西,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想不透啊。”
“你瞧他那一身的酒气,看样子也没比宋廷玉少喝多少,会不会是喝多了没站稳……”
说到这儿,粱书的眼睛忽的一亮:“诶!难道是有人从背后推了他?!”
江屿捏着下巴又摇了摇头:“也不太像……倒像是他想抓住什么似的……”
两人正疑惑间,外面的王崇恩也大概问明了情况。
适才在酒席宴上宋廷玉喝多了酒,王崇恩便吩咐下人给他找间客房休息。原本是想把他安置在丁号房的,可不知怎的,宋廷玉却偏要去丙号房休息。下人见丙号房没有锁门就知道里面正有客人,可宋廷玉却不管那些,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只是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便径直扑倒在了地上。
下人们见状赶忙进来搀扶,这才看见酒桌旁的柳世才也趴在地上,因为屋里满是酒气,下人就以为他也是喝多了酒,谁想到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头上破了个窟窿。
后面的事儿,粱书他们就都知道了。
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眼下唯一的问题是,与柳世才一起喝酒的人是谁,以及这个人是否与柳世才的死有关。粱书端起一盘菜,盘底触手已经没了温度,转头向江屿询问柳世才的死亡时间。
江屿盘算了一下才说道:“尸体才刚刚开始僵硬,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
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柳世才时,他正和商孟林等人闲谈,直到酒席开始也在没见到过他。从那时算起,到现在只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所以江屿的这个推断几乎没有价值。
王崇恩皱着眉看了看柳世才的伤口,见地上的血液虽然不多,却全是暗红色的,便惊疑道:“这血怎么是黑的?难道他中毒了吗?”
粱书闻言也凑了过去,看过之后便向江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江屿却摇了摇头:“人死之后流出来的血颜色就会变深,这也只能说明柳世才的死发生的很快,差不多是立时毙命的。”
闻言,王崇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表情,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桌子。桌上的酒菜都被人吃过,两副碗筷也是被人用过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桌上的酒杯却只有一个。
王崇恩拿起酒杯闻了闻,杯子里却是还有酒味,便疑惑道:“两个人能在这里偷偷喝酒,想必一定是与他相熟的人,可为什么桌上只有一只酒杯呢?”
粱书以拳砸掌:“对呀!柳世才身上的酒气那么重,总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喝酒才对!”
说到这儿,他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立时有两个下人出现在门口听候吩咐。粱书也不废话,让他们马上查一查是谁给丙子号客房送的酒菜。
他的话音才落,人群中便有个中间仆役走了出来,躬身施礼之后,便向粱书说道:“小的杜忠,是侄少爷吩咐小的送的酒菜,不知大人有什么事儿要询问小的?”
粱书上下打量一番,见这人倒是一副忠厚老实相,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把酒菜准备好的?”
“酒菜都是从厨房端来的,当时还有几个菜没准备好,我想想……应该离开席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吧。”
“你可知道柳世才是和谁在这里喝酒吗?”
杜忠断然摇头:“这个确实不知。小的把酒菜送来之后,侄少爷就让小的去前面帮忙了,我走的时候房里还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可听他这么一说,粱书的心里多少还有些失落,便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送来了几副餐具?”
杜忠点头:“当然记得,一共预备了两副碗筷。”
“酒杯呢?几只酒杯?”
“两只啊。”
杜忠眨了眨眼,并不理解粱书为什么会问起酒杯,便有补充了一具:“碗筷、酒杯都是两幅。”
江屿忽然开口问道:“油糕呢?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像没看见有油糕啊。”
杜忠点头,不假思索的答道:“油糕确实是侄少爷特意要的。”
江屿点了点头,转向粱书,悄声道:“看来咱们要找的是个爱吃油糕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