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喊了酒糟鼻一声,酒糟鼻寻声回头,恰好躲过了那粒花生。唐若曦见花生落空,便缓缓看向江屿,心中暗想:莫非这人真是自己的克星,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这么倒霉?

何凤娘在门外清了清嗓子,随手一扬手里的丝帕,便如扶风弱柳一般进了包间。

“江先生又来啦,听说还带了朋友,快让我瞧瞧……额……”

进门前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无论江屿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她都要好好盘问一番,千万不能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谁成想,一进门,看到的却是一个头戴纱笠的白衣女子。

这女子与江屿相对而坐,腰背笔直,纵使隔着一层轻纱看不清面貌,何凤娘也能感觉到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意。一时间竟僵在了门前进退不得。

江屿看了看唐若曦,便干笑两声对何凤娘招呼道:“何老板来得正好,这位唐姑娘是我的朋友。偶有小恙,想来您这里寻个清净的所在住上几天,不知道方不方便啊?”

“啊?”

听了江屿的话,何凤娘的眼角便不自觉的抽了抽,这位江先生的脑袋是不是让门给挤了,带个姑娘来也就算了,还想来青楼寻个清净的所在住上几天?

“这……住几天倒没什么,只是咱们这里哪有清净啊。对了,天井坊那边儿有个弘升客栈,那里倒是清净的很,要不我找人领您过去?”

何凤娘的话音才落,酒糟鼻便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何凤娘耳边悄声道:“那位春公子今天又来了,已经上到二楼了……”

何凤娘跺了跺脚,恨声道:“这一天到晚的都是什么事儿啊,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快带我去!”

何凤娘丢下江屿和唐若曦,跟着酒糟鼻急匆匆的奔着二楼去了。一路上她都在心里嘀咕,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是不是该去慈悲院听听讲经。正寻思着听经能不能冲走晦气的时候,身后又想起了一个略带痞气的声音。

“鸨儿娘你跑什么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了?”

何凤娘心中火气正盛,忽然听见这个声音,便猛地停步转身,她倒想瞧瞧今天又是那尊大神来找她晦气,正要开口骂街,抬眼却瞧见两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定睛一瞧,当先那个肤色略黑,正冲着自己痞笑的,不正是梁小侯爷吗。再看他身后那人也不得了,正是王老尚书的嫡亲孙子王崇恩。

见说话的是这两位贵人,何凤娘哪里还敢有半丝火气,眨眼间脸上便堆起了笑容:“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小侯爷吗,怎么今天有闲情来我春香阁消遣了?”

梁书见何凤娘扑了过来,哈哈笑着便闪身躲开了:“诶诶诶,你少来这套啊,赶紧找个清净地方,陪爷们说说话儿。”

闻言,何凤娘嫣然一笑:“哎呦,您就别拿奴家说笑了,我这就去给您二位挑两个会疼人儿的姑娘。”

说着,她便要继续往二楼走。

梁书忽的皱起了眉,怒道:“谁跟你说笑了,赶紧找个清静地方,爷们儿有话要问你!”

何凤娘见梁书发怒,这才知道对方没开玩笑。干笑两声,才道:“原来小侯爷有话要问奴家,我这就让人带您去雅间,奴家这边儿还有点事儿,还请小侯爷容我片刻。”

梁书听她言语敷衍,眼睛还总向二楼的方向偷瞄,便觉出此中有异,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便问道:“二楼怎么了,有人砸你场子吗?”

何凤娘一听这话,登时便苦了一张脸:“可不就是有人来砸场子吗,您不知道吧,最近我们这片儿来了个春公子,搅得大伙儿都做不成买卖了。”

梁书眉毛一扬,转向王崇恩:“百家姓里还有姓春的?”

王崇恩断然摇头:“当然没有,这怕是个假名字吧。”

两人说着便对视一眼——这人定有古怪!

他俩的细微表情被何凤娘看了个清清楚楚,能在京城做老鸨的哪个不是人精,立时便想到,若是能让梁小侯爷赶走那位春意满,岂不妙哉?

“小侯爷明鉴啊,这人怪得很呢,到青楼来既不听歌儿也不唱曲儿,单单拉着姑娘聊家常儿,给我们的姑娘聊得都不想接客了,您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怪人。”

梁书和王崇恩相视点头——听起来,这位春意满春公子确实有些不对劲。

梁书一甩袍袖,转身便向二楼走去:“还不带我们瞧瞧这位春公子。”

何凤娘此时才叫一个心花怒放,一边给梁书引路一边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才上了二楼便看见前面有一群人正乱哄哄的挤作一团。走进了才看出来,原来是酒糟鼻领着几个伙计围住了一位公子。

梁书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那位手拿折扇的华服公子,问何凤娘:“那就是你说的春公子?”

何凤娘连忙点头,梁书轻哼一声,大步向着那人走去,远远喊道:“喂,前边这乱哄哄的,都干什么呢……”

人群中的春意满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随手一展手中折扇,回身看向梁书:“退之?”

这人说话和声细语,宛如三月的春风拂面而来,可梁书却有一种冰水浇头的刺痛感,不觉竟连说话都不连贯了:“太……你……您……怎么……来了?”

春意满冲他微微摇头,挥了挥折扇道:“哦,这不是,想找人聊天谈心吗,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梁书十分机械的指了指身边的何凤娘:“我……我们是来查案的……”


状态提示:谷雨7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