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是不敢的,但各路叛军首领却没有善罢甘休,说严惩方和尚与比武切磋是两件事,但也退了一步,说是要废了方和尚武功才行。
这时杭州会突然出手,夜里将叫嚣得最厉害的几名叛军首领杀死,甚至有人说看到杭州会的人手里面藏了许多方家子弟。
一时间各路叛军首领头脑冷静下来,方和尚不仅是方腊的侄子,也是方家子侄的兄弟。不说别的,就说今日斩了方和尚,谁能保证他那些个兄弟不会背地里来报仇?又有谁能保证方腊不会暗地里使绊子?
事态终于安宁下来,但方和尚却只能暂时被关在大牢里面。虽然有吃有喝还有地方练武,但自由却是没有的。
方和尚没有危险,田十一便不急着去救他。这时被关起来反到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在战场上与方和尚兵戎相见,也不用担心他突然被马蹄子给踩死。宗师高手也是人,是人就会死,千军万马之中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死。
天赐军驻扎在曲拳山,随即开始修建起相对坚固的营寨来。方七佛很快便赶了过来,询问田十一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说自己来剿灭永乐朝肯定是不行的,田十一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谎话要三分真七分假,但田十一的谎话却是八分真两分假。
田十一把童贯送给自己的所有好处都说了出来,还说明是童贯请自己来对永乐叛军形成威压的,唯独没说自己是真的打算覆灭永乐朝。
虽然这样说有些卑鄙,但一想到方腊手底下还有三十几万叛军,田十一知道自己必须装成乖宝宝,扮猪吃虎才是正理。
方七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童贯给的价码也太高了,换成他是田十一肯定也会带兵过来的。但屁股决定脑袋,方七佛仍是要求天赐军立即退出杭州府境内,并许诺可以将明州府割让给田十一。
此时的明州府本就是天赐盟占着的,这种空头支票肯定不能说服田十一。
方七佛毕竟不是方腊,除了空头支票也给不出更多的好处来,所以他立即快马回了杭州,打算同方腊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收买田十一带兵退走。
进了粗制滥造的皇宫,方七佛还没开口就被方腊止住了。方腊并没有把自己的计策告诉给方七佛,因为田十一毕竟与妹妹方百花订了亲,他担心方七佛守不住秘密。
对于方七佛的追问,方腊也只回答了一句话:“朕自有妙计”。
就这样,天赐军便在曲拳山住了下来,每日里操练休息。童贯与方腊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但他们两个人都明白,决胜的关键在天赐军身上。因为方腊定下的计策是骗童贯打天赐军,他好坐收渔人之利。而童贯的计策是打天赐军抢“九天神雷”,再用“九天神雷”对付永乐叛军。
童贯到如今连“九天神雷”到底是个啥东西都没弄清楚,却因为一个道士的胡说八道就定下这计策,实在让人觉得无法理解。这就像数年后童贯面对契丹人的大军时那样,连打都没打,他便接连出错带头逃命,导致大宋朝二十万大军被杀了个干净,最后又丢了自己的脑袋,同样的无法让人理解。
官军不停派出小股队伍袭击杭州周边的叛军,永乐叛军也不时派出小股叛军反击。官军有时会狂攻城池一天,第二天却又偃旗息鼓,这仗打得谁都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符合战争的常识,而天赐军便这样驻扎在曲拳山上一声不响,似乎睡着了一样。
同一时刻,已经回到双屿岛的小牛通整日忙碌着,每天忙着为战死士卒的家眷送去抚恤金和慰问品。
开始的时候牛通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按军律行事,这是错了,但近几日见了许多家眷的痛哭,这心里面却越来越难受起来。今日从他手中接过抚恤的是一名寡居的妇人,妇人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儿子就战死在吉阳桥边。
妇人是从太湖水寨移居过来的,他的儿子是第一批加入天赐军的老兵,也是太湖水寨的老人了。妇人并没有哭,只是眼圈有些红。
牛通将抚恤送到妇人手中,说了些致歉的话,妇人却说道:“少寨主不必如此,我儿在太湖水寨时是个偷鸡摸狗的,但自加入天赐军后却渐渐学起好来,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每日里说些老身听不懂的话。但有一句话老身却是听懂了的,他说十一哥把咱这些吃不上饭的人汇集到一起,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能过上好日子,十一哥说这是他的使命。我是天赐军的人,十一哥说我是子弟兵,那我就要作战时奋勇向前,该死的时候不能怕死,这就是我的使命。十一哥为了咱能吃上饭,每日里不眠不休地挣钱买粮食,咋咱就不能为十哥死了?”
妇人说到这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声音里却不带哭腔。“你看看以前的乡亲们,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这都是十一哥给咱们的,我那儿……理应为十一哥,为天赐盟卖命。”
牛通听了这话愣了好半天,一名普通的士卒都知道他的使命,自己居然不知道。爹爹当初说让自己一切都听十一哥的,那天就因为下达军令的不是十一哥本人,自己就敢违反,自己当时是怎么样的。那时的自己,完全被好胜心左右了,竟然用士卒的命来为自己赚取战功,还真特么是该死。
失魂落魄走在岛上,许多人与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牛通一直走到山崖之上。好不容易没了人,牛通突然跪到地上大哭起来,他想起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那些个战友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