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你死我活本是常态,郓城出了这么多的糟心事,自然有人想要扳倒他,时文彬就此丢了官致仕在家。
但这时梁山的实力已经十分强横了,周边府县都得看着梁山的眼色过日子。新任知县不通事故,得罪了诸多江湖豪杰,梁山更是没少给那位知县大老爷添堵。一来二去,那位知县就被罢了官。
郓城距离梁山如此近,根本就没人肯来接这个烂摊子,吏部的大老爷们选来选去,最后又将时文彬扔到了这里,让他当一尊泥菩萨。
好在时文彬与宋江交情颇深,在宋江杀死阎婆惜后,曾暗中袒护宋江,对宋江从轻发落,也没有为难他的老爹宋太公和弟弟宋清。有这层关系在,梁山始终给时知县留几份面子,从没在郓城的地界上闹过事。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有些意思。
时文彬听闻两大钦差进了城,立即火急火燎地跑去拜见,找了县里的大富商腾出宅子供两位钦差居住。
田十一极不习惯这种高高在上的作风,主动提出要去驿馆居住。结果张叔夜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带着索超自去大富商的家里了。
虽然觉得这样做有扰民嫌疑,但张老官都去了,自己不去的话就显得是在装清高摆架子,只好也带着人一同去了大富商的宅子。
一同过去的只有王牌军和亮剑战队,三千天赐军却被安排在校场附近的军营里面。军营实际上也住不下那么多人,好在天赐军后勤齐备,有个地方落脚就能立起军营来。
三担山加急生产的第一批火药已经隐秘地运到了这里,之后还有第二批。至于第三批,则要运到定陶去。
郓城紧挨着八百里水泊,县里许多人家与梁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大钦差,三千多官军进城这么大的事,相信宋江此时已经得到消息了。
知县时文彬将钦差大人们安排妥当,连忙秘密去见了梁山住在郓城的小头目。时知县让小头目告知宋江,梁山若敢在郓城地面上为难两位钦差大人,他时文彬便自己割了脑袋给宋江送过去,让宋寨主看着办。
用自己的小命威胁宋江,这已经是时文彬最后的手段了。没办法,这些年郓城出的事和人已经不少了,若是两位钦差再出了什么事,他就算不死也要在牢里蹲着过完后半辈子了。
急匆匆赶回钦差大人的临时府邸,时文彬得知那位年轻的钦差小老爷正在找他,连忙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要在个毛头小子面前装孙子,混个小官当容易吗。
贺钦差只对时文彬说了一句话,时知县立即牙疼一般咝了起来。贺钦差说,让他给宋江带个话,就说三日后在东溪村见面。
钦差大人这话,分明已经把时文彬当成半个梁山人了,时大老爷当即吓了够呛。后来见贺钦差并无其他的意思,这才一半心安一半心惊地回去准备了。
话是必须送到的,钦差大人与梁山寨主东溪村会面,这也是必须准备的。总不能让钦差大人在荒地里站着吧,一些临时的彩篷总要抢先搭建起来。
时文彬战战兢兢地走了,北行司提前数天安排的后手,也已经发动了。
当天傍晚,郓城县的捕头“不小心”抓了几个贼人,说是交给知县大老爷发落。
那几名贼人身家颇丰,竟是带了几锭黄金在身上。若是一般的情形下,捕头必然会想办法将贼人灭口,再伙同手下分了这些黄金。但这次他却不敢,因为那些贼人是从梁山上下来的。梁山贼寇最是记仇,若是暗地里杀了,怕是没几天全家老小都要被梁山来人屠个干净。捕头这才十分不舍的将贼人与黄金一同送到时知县的面前。
忙了一整天的时文彬看着面前的黄金和撇着嘴站在堂上的贼人,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不管什么事,只要沾染上梁山两个字就变得十分棘手。虽然那几个傲慢的贼人承认了梁山贼寇的身份,时文彬却依然不敢动刑。
摆出威严问了几句话,结果贼人只是冷哼着,却一句话都不回答。无奈之下,时知县下令先行收监,黄金也暂时保管着,等哪天梁山来要人要钱,再交还回去就是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县衙的大牢当晚不知什么原因走了水,那几个梁山贼人趁机跑掉了。
贼人跑了黄金还在,但这黄金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梁山出来的钱,那可不是好拿的。
古人把着火叫做走水,第二天时文彬调查火灾原因时却得知了另外一件事。牢头在走火前偷偷听到几个梁山贼人在牢里暗中商量,说是黄金被狗官拿去就拿去了,大不了回梁山再寻一批出来。
这话就有些奇怪了,啥叫回梁山再寻一批啊,难道你家梁山是金矿不成?
这时候捕头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说是城里的赌坊、娼馆、酒馆多有梁山贼寇闹事,而且各个出手阔绰。城里的钱行也有许多贼寇去光顾,身上都带着金子,想要换成铜钱。堂堂郓城县的钱行,此时竟然没有铜钱可换了,可见贼寇带来的黄金何其多也。
时文彬心中大惊,不知道宋江到底在干什么,为何派了如许多人出来换铜钱,难道是想用铜钱砸死两位钦差大人吗?
心中正惊慌着,本县的县尉又跑了来,说是从相邻几县来的商队货郎人等都在传说,各府各县都有梁山贼寇身带黄金出手阔绰,也不知梁山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时知县心中有些慌,就想去寻梁山在此地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