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卫队自不能穿着杂乱,所以都放下兵器去领取统一的军服和兵器。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军弩近距离攒射,随后便是一排排砍刺过来的钢刀长矛。
远远看着的三百多水师官军傻眼了,一时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进再次宣读了制使大人的命令,准许他们戴罪立功,还当场给每个人发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锞子。既不用死又有钱拿,三百多水师官军终于放下心来。
田十一并没有躲到房间里去,而是亲眼目睹了整个残忍的过程。他必须让自己的心硬起来了,若还是从前那种杀不得人的软弱心理,早晚会让天赐盟遭受不可挽回的损伤。
原本留守水寨的一千官军都是军都指挥使的心腹,若被水师围攻的话,很容易会遭受到一千人的反噬。天赐盟一方加起来不过才七百余人,若是留下他们,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至于最初船上收编的三百多人到是好办一些,一来他们人少,二来被留在船上的大多都是在水师中不得志的军卒,三来田十一手里人手太少,总需要些炮灰的。
猛火油向来是水战的利器,水师营寨里存了很多。猛火油自不如汽油好用,但却没有时间进行蒸馏了,田十一带着士卒做了许多的“莫洛托夫鸡尾酒”。
这种燃烧瓶连二战时的坦克都能搞定,更何况是些木船了。遗憾是田十一做出来的不能叫燃烧瓶,只能叫“燃烧坛”。
整整一夜过得很安稳,第二天一早哨船回报说运河边聚集了大量的水师官军,正在拦截沿途的商船,还抢了许多小船。而牛皋,没有来。
给江宁水师报信的人一定会说明是钦差大臣来了,但江宁水师却没有派人过来证实真伪,直接摆出一副攻打水寨的架势,这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乎钦差大臣的身份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反了。
如果钦差大臣是真的,水师的将官几乎都要死,有的还会被灭门。如果钦差大臣是假的,他们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攻打假冒钦差的胆大贼人。所以钦差的真假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江宁水师的将官们很轻易便做出了选择。
下午的时候江宁水师终于开始进攻,而太湖水寨的援军依然没有来,田十一知道太湖那边一定出问题了。
收编的三百多官军成了第一梯队,在“制使”大人的正义感召下,在重重有赏的激励下,他们乘了两条战船出战了。
江宁水师来了十几条商船,周遭还围绕了上百条小船。
水道很窄,战斗一开始便极为惨烈。江宁水师丢掉的不仅仅是战船,还有绝大部分的军械武器,而田十一收编的官军却已经武装到了牙齿,但“燃烧坛”没有给他们用,更没有火药弹与石灰弹。
在田十一看来,战斗从来不仅仅刀砍枪刺这一种手段,所以很多士卒举着纸卷的“大喇叭”开始了思想攻势。
选择造反的自然是江宁水师的高层将官们,绝大多数的士卒和低级将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听从军令而已。
当听说死去的军都指挥使大人是被钦差大人斩首了以后,水师官军有些迷茫。当听说两个副都指挥使和三个都虞候都造反了以后,水师官军更加迷茫。当天赐军大喊五名造反水师将官的人头价值千贯时,水师官军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当王进站在高处大声宣读了圣旨之后,水师撤退了。他们是真的懵了,估计江宁水师今晚不会太安静。
三百多收编的官军短短时间里就死了近百人,剩下的几乎个个带伤,若不是有后退者死的军令在,并且果断射杀了几名跳水逃命的家伙,估计他们早就崩溃了。
战后再次有银锞子发了下去,战死之人已经留下了详细的住址,田十一不打算赖掉许诺过的银钱。那些死者的家眷们,一定会以各种奇怪的方式收到抚恤金。
当晚天赐军派了哨船出去,打算再到太湖水寨救援,但水道被守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混出去。估计守卫水道的是哪个高级将官的亲信队伍。
江宁水师果然乱了一晚,喊杀声在临时营寨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田十一并没有派人出去偷营,因为人家有准备,因为自己的人手太少。七百人偷袭两万,实在太过儿戏。
此时的田十一非常想给大宋皇帝赵佶写一封信,告诉赵官家他的江宁水师彻底反了。虽然田十一的钦差身份是假的,但此时的江宁水师反志已明,他们继续进攻不过是想要把战船抢回去而已。
第二天牛皋依旧没有来,江宁水师集结了二十几条抢来的商船,两百余条小船强攻水寨。
狭窄的水道并不适合如此多的船一同进攻,想来水师那边一定是急得狠了,这才开始了疯狂的攻势。
思想攻势依旧在继续,五个造反将官的人头已经涨价到三千贯了。
其实那两名副都指挥使和三个都虞候也挺想悬赏“假钦差”的,但却不知道田十一到底是什么人,总不能大喊“斩杀钦差大臣者赏钱万贯”吧,那么喊估计军心又乱套了。皇权在官军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江宁水师是悲催的,他们只有商船和渔船,既没有拍杆又没有猛火油柜。更要命的是,几乎没有军弩等远程武器,不过是人手一支长矛或钢刀而已。
猛火油制作“燃烧坛”并不好用,但毕竟是在水上,一个劣质的“燃烧坛”仍能干掉一条小船。而一排军弩攒射,立即就能压制半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