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伸了个懒腰,随意答道:“我到是想做个啃老族,可惜没处啃去,只好自己赚钱了。”
啃老族又是个新鲜词儿,百花想了想,似乎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随即想到:若是乳娘的话,怕是巴不得让他啃吧。
看着坐在桌子后面,双手捧脸做沉思状的五姑娘,田十一下意识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百花脸上一红、又红、总红,嗔怪着白了十一郎一眼。“女孩子的年纪哪能随便告诉人。”
田十一有些不好意思,不料百花却反问道:“你多大了?”
听了这话田十一立即愣住了,双眼直直盯着墙壁,好半天没有反应。
方百花发现十一郎似是有些不对,连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田十一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答道:“我……我……我不知道。”
田十一说的不是忘记了,而是不知道,这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因为前任田十一残存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一项。若是按上一世出生的日期来算年纪的话,他应该是比负一千岁还要大一点点。总之,就是应该还没出生。
见十一郎脸色难看,百花立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难道,那天真的把他摔坏了?”方百花惴惴不安地想道。
“那,你还记得家里的事吗?”百花想要看看十一郎的失魂症,严重到什么程度。
“也没什么。”田十一觉得,为了保护自己穿越的秘密,此处应该真真假假,让五姑娘晕头涨脑才好。“就是村口的小河边种了几棵树,其中一棵是柳树。”
“其余几棵呢?”百花追问道,想要借此唤醒十一郎的记忆。
“其余几棵,也是柳树。”田十一答道。
方百花一阵气结,觉得田十一不是失魂症,而是骨头痒了想挨揍。
这时,门外方小六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十一与百花连忙起身去看,发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慷慨陈词。
那书生年近三旬颧骨高高,穿了件青色布袍,薄薄的嘴唇不停开合着,吐出无数圣人之言子曰圣曰。
十一与百花眨巴着眼睛听了半天,这才明白,那书生说他们是骗子,还说那小匣子里根本就没有珍珠。”
原来是那书生听说有珍珠,便连续抠宝三次,花了三贯钱,却得了三盒胭脂水粉,立即发起飙来。
虽然方小六调皮又刁蛮,但毕竟是自己人,不能看着她吃亏。十一刚想出面,不料方小六却伶牙俐齿,抢白了几句,那书生一怒之下,却拍了张钱引出来,声称要将小匣子上八十一个格子全部抠开,让众人看清奸商的嘴脸。
珍珠本就在里面,有人送钱上门自然是好事,但小六却拦住了书生,因为那张钱引是三十贯,还差了将近五十贯。
方小六本就不是肯吃亏的主,刚刚被书生劈头盖脸训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此好的机会哪肯放过。
被方小六夹枪夹棒好一顿贬低,书生涨红着脸恼怒说道:“今日出来的急,只带了这些钱。无论抠出什么宝物,我一概不取,只是要让众人见识一下这匣中宝贝即可。若匣中没有珍珠,你又如何说?”
“若匣子里没有珍珠,便赔六十贯给这位仁兄可好?”田十一大声说道。
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自然是好的,方小六心中高兴,冲那书生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对方。
书生也不愿和一个小姑娘打嘴仗,伸手一个接一个戳破格子上的油纸。
“噗噗”之声不绝与耳。
当书生戳破三十余个格子后,围观的百姓“轰”的一声吵嚷起来。
书生涨红的脸瞬间苍白,他伸手取出那颗珍珠仔细查看,发现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南海珍珠。虽不如走盘珠珍贵,更不及东珠难得,品质也很一般,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珍珠无疑。
眼见围观众人目光炽热,田十一知道未来一段日子,抠宝的生意一定会很火爆。只可惜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模仿。
方小六端着小匣子回到铺子里,百花帮其将格子里的“宝贝”调换了位置,再重新糊上一张油纸,便可以继续开张。
那书生失魂落魄,低头走出人群,却踌躇着没有离去。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注视他,书生这才小心来到铺子里,对着田十一施了一礼。
听说那三十贯钱,是书生要为其父寻访名医的诊金,田十一想了想,便将钱引还给了他。
此时铺子外面抠宝的生意格外火爆,全亏这青衣书生帮忙“炒作”。钱自然是好东西,但田十一却始终相信,良心这东西比钱更重要。
听说是治病的钱,百花虽然贪财却也没说什么,到是方小六大为不满。怎奈她只是临时客串,两大股东都点了头,她只好恨恨地瞪着青袍书生咬牙切齿。
青袍书生大喜过望,一揖到地,诚恳说道:“秦会之多谢小公子仗义之举,他日定当厚报。”
“你是秦会之?”方小六听了青袍书生的名字,立即瞪大了眼睛,竟是连眼珠都没有错一下。直到书生走得远了,却仍在远远眺望着。
田十一心中奇怪,伸出手掌在方小六眼前摇了摇,这才问道:“你认识这书生?”
小六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兴奋地说道:“他可是江宁才子,大名鼎鼎的秦桧秦会之。据说是做了官的,怎么会到杭州府来。”
听到秦桧两个字,田十一呆立当场,随后却又醒悟过来,连忙追了出去,可惜对方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