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舒,你好大的胆子!对陛下的旨意,充耳不闻,目无君上,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蔡京大声斥责起来,脖子青筋爆出,表情狰狞可怖。
自从通真宫下沉地府以来,宗舒就成了包括蔡家在内的很多官员的救命恩人。
对宗舒的种种挖苦、讽刺,蔡京都不得不受着,他根本不敢和救命恩人翻脸。
蔡京明明知道,宗舒救了蔡家,完全是因为皇帝、皇后的原因,更加准确地说,就是因为珠珠的恳求。
当时宗舒带的一名手下,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把蔡京的母亲也背了出来。
宗舒成为蔡家的救命恩人,完全是一种意外。
宗舒这小子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救蔡家!
宗舒顺带着救了蔡家,所以蔡修被烫伤、蔡家被逼捐了三万两银子、把两家赌坊搞破产等等让人肉疼加肝疼的窝心事,蔡家也就不好再追究了。
蔡家只能是有苦说不出,对宗舒只能是敬而远之。
今天,蔡京心中的火山,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口。
宗舒这是在违抗圣意,在与天子作对。
天地君亲师,皇帝排在第三位,哪怕是亲人和老师违背圣意,都可以大义灭亲,更何况是宗舒,只是一个顺带的救命恩人?
蔡京此时和宗舒翻脸,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赵楷一看,机会难得呀,马上站前一步喝道:“宗舒,刚才是妖言惑众,现在是藐视天威,无法无天,无大无小,无君无父……”
宗舒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赵楷背成语。
蔡京心中却有点小不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怼宗舒的机会,谁知道被赵楷抢了台词。
赵楷终于没词了,宗舒说道:“郓王,好**!如果你当女人、进青楼,没准就是第二个李师师。”
李师师?宗舒怎么把赵楷和李师师放一起比较?
再一看,赵楷唇红齿白,身材颀长,顾盼生姿,宗舒是在表扬赵楷吗?
遍观历朝历代,宋代的书生们最为娘炮,看不起身体强壮者,认为这是粗鲁之人,上不得台面。
所以,宋代的书生基本都是花样美男,穿着打扮都朝女子靠近。
这年头,进青楼、逛窑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赵楷对宗舒刚才的话也有些不理解。
听到李师师,宗舒发现徽宗眼中精芒一闪,难道传说是真的?徽宗和李师师真的有一腿?
这么说来,那么魏公公把他从“潇潇暮雨”花茶坊里提溜出来,还是救了自己?
难道刘皇后也是暗中保护自己?
下次去,还真得小心。万一碰上了,不是尴尬了,而是咔嚓了。
“郓王,你真是一肚子坏水,呃,不对,是一肚子墨水啊。”宗舒又从门口走进来道:“你真是,老母猪咬瓷器——满口是词。”
宗舒的歇后语,虽然听起来粗俗不堪,倒也生动形象。
缨络不顾形象地咯咯笑了起来,珠珠连忙捂住了缨络的嘴。
太后还在这里躺着,不知生死呢。此时笑出声来,实在是不合时宜。
徽宗无奈地看了一眼缨络,宗舒这厮,怎么每次都会破坏氛围,每次都把主题带歪!
今天的主题,明明是给太后治病的,谁知道演变成了宗舒与赵楷和蔡京的斗嘴。
徽宗正想训斥宗舒呢,宗舒却又转过身来:“陛下,我去天牢,主要是先找个犯人,最好是必死之人,做个实验。”
原来,宗舒刚才问徽宗“天牢在哪儿”,不是为了赌气,而是去天牢找犯人做实验。
“陛下,我们的新药出来了,我确定可以治疗太后的破伤风,但用量多大,有多大副作用,却需要找个人来试一试。”
宗舒看了一眼太后说道:“毕竟,太后是万金之体,不可有丝毫大意。”
跪在地上的老太医抬头说:“宗舒,休要糊弄大家。找个人试,要多长时间?如果试个十天半个月,届时,你倒可以推脱责任了。”
这老太医也是人老成精,他担心宗舒只管在实验,迟迟不施治,等太后一命呜呼了,宗舒没有一点责任。
把太后从小病治成大病,从大病治到死,所有的责任,又都回到了太医院。
“我总算明白,你们太医院为何都是一帮庸医,一帮饭桶了!医者仁心。你特么,心首先是长歪了!”宗舒实在受不了这老太医的
。
这时,太后忽然咳嗽了一声,徽宗急忙奔过去。
“扶我起来。”太后忽然发话了,变得清醒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太后,这是回光返照,不妙了!
“宗舒,你过来。”太后忽然叫起了宗舒的名字。
宗舒连忙走过去。太后仔细看了看宗舒,道:“果然好人才!”
“太后,您说错了,我根本不是人才。”宗舒说道。
这厮总算是正常了,终于知道谦虚了。
“太后,其实,我是天才。”宗舒顺势坐在床边,与珠珠挨在一起,珠珠脸一红,往边侧了侧身子。
天才?哪儿有自称为天才的?这厮的脸皮,真不知道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
太子没料到宗舒会如此说话,一怔之下,又笑了起来说:
“不必找人试验了。佛家云:万物自有定数,故遇事不可强求而行。你就施治吧。”
宗舒拉过太后的手看了看,一个伤口,并没有变大,也没有化脓,只是一直没有愈合。
如果找人来实验,时间恐怕来不及。破伤风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