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在驻扎地里逛了一圈,挨家挨户的询问。
结果不出意料,没人听说过新柳这个名字。
“师弟……”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宁采臣就住在聂小倩的房间里。
所以聂小倩一回来,看到宁采臣,顿时笑靥如花,明眸如水。
一时之间,宁采臣只觉房间的光线,变得更加的明亮。
就连窗外鸟儿的鸣叫,也变得更加的和谐动听,高雅悦耳。
“这些天你上哪去了?
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舍回来了?”
聂小倩欢快的打量着宁采臣,挂在嘴角的笑容,俏皮而又温馨。
她凑在宁采臣身边,仔细的嗅了嗅。
然后用鬓间的青丝,轻轻的挠着宁采臣的脸颊。
“是啊,拈了一大堆的花回来。”
宁采臣从百宝袋里掏出一捧鲜花,摆在聂小倩面前,道:“喜不喜欢。
鲜花跟美人最是登对。
所以才会有云想衣裳花想容的诗词。”
“就你嘴甜,这张嘴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妙龄少女。”
聂小倩接过花束,轻轻的嗅了嗅,发现香味非常的特别。
有种让人心神宁静之感。
哪有多少,总共就三个。
宁采臣在心中默默的嘀咕着,道:“我发现北俱芦洲的鲜花很特别。
所以每种都采了一些,准备回兰若寺栽种。
师姐,你们最近没碰上什么麻烦吧?
我看叶勇师叔伤得挺严重的。”
“师叔他是命不好。”
聂小倩忍俊不禁道:“他刚出任务就碰上了鬼夜叉。
要不是有法海,法乾,法夜三位师伯在,估计他就回不来了。
而且鬼夜叉好像特别恨他。
明明无暇抽身,愣是挤出半只手来,把他摁在地上一通毒打。”
“……师叔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宁采臣听得相当无语。
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把鬼夜叉给刺激成那样。
“师叔是上任夜叉族族长的儿子。”
聂小倩思索道:“只知道鬼夜叉跟上任族长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具体的详情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你最好不要开口问,师叔很忌讳这个。”
废话,换谁天天让人摁在地上抽。
你再去问他,对方为何抽你,这不明摆着找抽吗?
聂小倩躺在宁采臣身旁,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时日,她到了北俱芦洲的经历。
说起北俱芦洲的人,聂小倩就来气。
说他们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说起那些被抛弃的婴儿,她更是躲在宁采臣的怀里,低低的抽泣。
屋顶的枝叶缓缓的打开。
星光点点,在黑夜之中闪烁着。
像是谁点亮了一盏盏的灯,等着常年在外的游子,早些归来。
两人耳鬓厮磨,轻声软语,一起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颇有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浪漫。
进入了梦乡,宁采臣又进入那片黑暗而又冰冷的空间。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在万籁俱寂之中,如此的诡异而又惊悚。
宁采臣循着声音看去。
但见一棵又一棵的大树,垂下的枝桠编织成一个又一个摇篮。
里面躺着一个又一个的婴儿,在无助的啼哭着。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渺小。
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泯灭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无数北俱芦洲的人,不停的从摇篮前走过。
他们嘻嘻哈哈的交谈着,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他们对于身旁的婴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一声低低的叹息,犹如耳边的呓语,飘渺难觅踪迹。
既像是在询问着宁采臣,又如同是在质问她自己。
宁采臣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陷入了迷惘,悲伤,绝望之中。
四大部洲,只有南赡部洲有佛法。
其他三大洲因为福德深厚,生活安乐无忧,极少苦难。
故而他们都不信佛,也不知道因果轮回的存在。
睁开了双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洗漱过后,甚至都不用离开房间。
屋内的枝桠上长出了各种瓜果,伸手摘下便能享用。
滋味甘美,更胜南赡部洲的农民,风吹日晒,辛苦栽种出来的。
宁采臣没有外出执行任务。
他盘腿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颗大妖的妖丹。
平心静气,运转功法,将妖丹蓄积的妖气,源源不断的吸入体内。
在枯荣涅槃功的转化下,所有的妖气快速的变成了佛光,融入正道轮的花骨朵里。
一只大妖的毕生修为,足够他再次绽放一片花瓣。
取出一颗空身丹服下,又准备了大量的灵石。
宁采臣尝试绽放正道轮的第二片花瓣。
这片花瓣又有个名字,叫做飞天。
只要绽放这片花瓣,从此以后,无需借助法宝,便能自由自在遨游于天地之间。
随着大量灵气的灌入,第二片花瓣缓缓的颤动了一下。
就像是一只蝴蝶,轻轻地煽动了一下翅膀。
恍恍惚惚之间,宁采臣站在了九万里苍穹上。
且在不断的往上飞升,穿过云海,融入万缕阳光中。
放眼所见,滚滚云层犹如沸腾的大海,浩浩渺渺。
人类置身其间,仿佛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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