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蠢蠢欲动的中年男子,水无颜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如炬的目光直接盯向他的前胸,男子脸色一变,在屋内横走几步,似乎是要避开水无颜犹如实质的目光,可他身法虽快,水无颜的目光更快,不等他停稳身形,目光又盯在了他的左肩上。
顷刻之间,老板的身体如同一只蝴蝶般在房内翩翩起舞,水无颜的目光则如影随形,只见那老板施展身法不断辗转腾挪越来越快,似乎连探入怀中的手都没功夫拔出来,而然,不管他如何变化,水无颜的目光却能先一步看向他的周身要害。
房间就那么大点的地方,男子活动的区域终究有限,终于,在退到房屋的死角后男子再也没有了后续的动作,此时,水无颜冰冷的目光正死死的盯在他的喉结上。
男子全身汗如雨下,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
水无颜盯着他看半天,突然收回了目光,缓缓道:“我们只是路过,没有其他意思。”
大汗似乎松了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的开口道:“最近天气有点不好,尤其是夜里风沙较大,还望几位早些休息,不要到处乱走。”说完,带着老板娘快速的退了出去。
两人前脚出门,水无颜就冲着门口指了指,江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刚刚男子最后立足的墙角处,留下了两个清晰的鞋印。
江瑶面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声音道:“这女的武功跟我在伯仲之间,男子还在我之上,按照道理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可我想遍了也没想起益州附近有这么两个人物。倒是在旁边的南云郡,有一对号称天罗地网的暗器高手跟他们的形象有点相似。那对夫妻行事亦正亦邪,基本还是偏向武林正道多些,在西岭地区颇有侠名,应该不会到这荒山野岭的干些打家劫舍的买卖。”
水无颜不置可否的道:“那天罗地网,应该是擅长暗器吧,你刚刚留意那名男子摆放碗碟的手法了吗?一只手将四个碟子同时从托盘取出,却连一颗盐粒都没撒出来,又稳又准,我还以为是在示威,现在看来,应该是习惯使然。这对夫妻看上去确实不像穷凶极恶之人,若是相安无事那是最好,也没必要多生事端,可是如果真遇到了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也不能让好人吃了亏。好了,先不想了,这酒菜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好几天没吃口热乎粮食了,先喂饱肚子再说。”
就在水无颜跟江瑶谈论的同时,走出门外的老板夫妻也在窃窃私语。
老板娘:“当家的,如何?”
男子:“好险、好险,此人武功深不可测,险些吃了大亏。”说到这里他脸上一红,其实在刚刚的无形交锋中,他被水无颜看破了身法,处处紧逼,若是真正动手可能已经落败身亡,又岂是吃个亏那么简单。
老板娘皱起眉头:“这女子的武功应该跟我差不多,趴在桌上的后生仔也不足为虑,未曾想那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看上去完全不会武功子却如此可怕,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就把你逼成这般模样。”
老板此时才缓过神了,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虽然没有出手,但是每次都正好看到我身法的破绽之处,逼得我不得不全力躲闪,连发暗器的机会都没有。”
老板娘叹了口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遇到了这个煞星,算算那帮人也快到了,他们不会也是冲着那东西吧。还有啊,那女子还有后生仔都是用剑的,要是悦燃剑宗的弟子可麻烦了。”
男子握住她的手,神色坚定的说道:“应该不会,悦燃剑宗稍微有点本领的弟子那眼睛都是长在天上,绝不会如此好说话。而且他们由东面来,倒像是向着青幽方向去的。”
说道这里,他的脸上露出狠色:“算了,不要想了,那东西我们势在必得,他们肯相安无事最好,若是硬要插上一手,说不得也只能拼了。”
西岭地区的夜晚是如此的安静,除了远方偶尔会传来几声尖锐的野兽嘶吼,连白日里呼啸的山风都停止了动作,清冷的月光照在官道上泛起一片片白光与周围深黛色的群山交相呼应,显得格外的孤寂冷清。
夜幕中黑漆漆的客栈少了几分生气,似乎马厩里的马儿们都不愿意出声,门前褪了色的灯笼倒是被点燃了起来,白里透青的光线有些微弱,模糊不清的青石客栈四个字在灯光的映射下倒是更容易辨认了一些。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名戴着宽大斗笠的褐色麻衣人正在匆匆的赶来。其实他们的动静并不大,只是身处这万籁俱寂的环境,才如此明显的暴露了行踪。
远远的到了青石客栈,其中一个麻衣人压低声音道:“大哥,连着赶了几天路,要不要歇歇脚。”
领头的麻衣人摆了摆手:“不要多生事端,早点离开西岭才是当务之急,我们直接去南疆找个隐秘的地方把武功练好,然后再回来挨个找那群追杀我们的人算账。”
最左边的麻衣人的开口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有些尖锐:“我就是想不明白,咱们兄弟得到秘籍的事情如此隐秘,为何会闹的仿佛人尽皆知。”
领头的口气转冷:“咱们岭西四鬼几十年的兄弟,历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眼下更当齐心合力共度难关,今后那些会影响兄弟情分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我没有怀疑兄弟们的意思,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外面如此清冷,不如到客栈里喝杯水酒,大家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