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远对自强说:“自强,我跟你说几样药,你抓回来给你媳妇煎上,让她喝一碗。”自强说:“中啊。”东方远跟他说了几样补气补血的药材,自强就去永春堂把药拿回来煎上。
自强走后,东方远苦笑着说:“看看自强媳妇干的蠢事!”
老刘说:“自强媳妇太年轻,不知道那么多,受了别人的骗了!”
东方远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事会出在我家,也想不到王掌柜的儿媳妇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老贾说:“王葫芦的老婆就不是好东西,他这个儿媳妇更不是东西。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
东方远说:“我也对住他们一家了啊,打发闺女娶媳妇,不管他们家给俺家添多少礼,我都让给他们家再多拿一些。子良媳妇也不应该这样对俺家的人啊!”
老刘说:“做出来这样的缺德事,就是夜里睡觉也睡不好啊!”
老贾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们就不知道啥叫德!”
念先生问:“东家,出了这样的事,王葫芦家就没有一个人来问问吗?”
东方远说:“没有,自强下午去把杂货铺里的东西给他们砸了!葫芦哥说明儿个让子良媳妇登门赔情。”
老贾说:“赔情是小事,他们家要是不来说个道道,得去县衙告子良媳妇!”
东方远叹了一口气,“告她还有啥用啊?好好的一个孩子也活不过来了!”
老贾说:“就是得出出这口恶气!”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拍大门的声音。随后,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东方叔在家吧?”
老贾说:“这是子良来了。”
老刘看了看东方远,“我去开门吧?”东方远点点头。
老刘打开大门,看见外面站着三个人。
“东方先生在家里吧?”
老刘听出是吴通江的声音,“保长来了?东方先生在客厅里。”
三个人就去了客厅。
走进客厅,吴通江就对东方远说:“我回家睡了一下午觉,挨黑起来吃晚饭的时候,葫芦哥他们爷俩到俺家去了,我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自强媳妇现在咋样了?”
东方远说:“儿媳妇的命算是保住了,就是我孙子没有了!”
王葫芦连忙说:“兄弟,哥治家不严,我就没脸来见你啊!”说着,他把手中拎的一包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老贾冷冷地说:“她祸害自家人,俺管不了。她现在祸害到自强媳妇头上了,总得有王法管吧?”
东方远说:“达海,你们几个坐吧。”
吴通江和王葫芦都坐到椅子上,子良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吴通江说:“明儿个我让你弟妹过来看看侄媳妇。”东方远说:“不用了,我给她开了几样药,看看喝了啥样吧。”
子良上前几步,来到东方远跟前扑通跪了下去,“叔,你侄媳妇被猪油蒙了心,做了这样对不起你家的事。我先替她赔礼了!”
东方远说:“子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脾气我也知道。你媳妇给自强媳妇送药的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子良说:“叔,这个事我要是之前知道,就天打五雷轰我!”
东方远沉着脸说:“说是送的保胎药,里面都是麝香一类的滑胎药。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下得了这样狠的手啊!”
子良赶忙说:“叔,配药这个事可不是你侄媳妇干的啊!俺家里那个娘们她其实就是好心办了错事,她没有害人之心啊。她跟自强媳妇好得就跟亲姊妹俩一样,她是真心实意相帮帮自强媳妇,她绝对不知道吃了这个药会滑胎啊!”
“这个药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啊?”吴通江问。
“就是孔寨那个姓宋的神婆子给她配的!”然后,子良就讲了季凤兰去杂货店让宋神婆看她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的事。
老贾冷笑着问:“自强媳妇的娘家在一百里以外,她嫁过来以后整天就在家里。我还不知道孔寨有这样厉害的一个神婆子,她咋会知道宋神婆会看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啊?子良,这个话是谁跟自强媳妇说的啊?”子良就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王葫芦气呼呼地说:“子良媳妇真是不懂事啊,也是那个神婆子诳住她了!”听了他的话,念先生怒不可遏。
东方远懊悔他昨儿晌午没有回来吃饭,要不然他看到那些药材肯定不会让儿媳妇服用,那么也就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但吴通江就在旁边坐着,如果他把这些说出来,吴通江的脸上肯定挂不住。再说,吴通江他们也是好意请他去喝酒的啊!
念先生咳嗽了一声,“保长,你跟俺东家是多年的朋友。王掌柜的请你来说和,说明你跟他也有交情。”
吴通江笑着说:“老哥,有话你就说吧。”
念先生就说了起来,“我不是沙河镇的人,我是一个外人,在东方先生家吃了几年闲饭。下午我跟老刘哥去地里干活,回到家里听说了这个事。要是按我年轻时候的脾气,我早就坐不这儿了。”
东方远说:“念先生,自打你到咱沙河镇的第一天起,咱就是一家人。”
念先生接着说:“东方先生没有把我当过外人,这一点我清楚。我不明白的就是,王掌柜跟东方先生也是多年的朋友,他儿媳妇做了这样的事,有些事情他竟然不知道!断人家子嗣的事,就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吗?这样的事如果出在你们家,你又会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