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远说:“以前有啥误会,把这个疙瘩解开就中了。子良,俗话说‘娘亲舅大’,以后可不能忘了你两个老舅!另外还有人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跟张营的亲戚可不能断了啊!”
子良连忙说:“啥时候都不会断啊,以后过年的时候,我第一个去看的就得是张营的俺两个舅!”
福山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你娘没了,你也没有亲叔伯,娘亲舅大,按理说老舅就是你的至亲。你爹你娘比俺大,我就不说了,不过你跟你两个姐对俺这些人就没有那个样。不过你也知道错了,这一张就掀过去吧,以后咱还是好亲戚!”
福海不乐意了,“大哥,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咋还跟一个三四岁的小孩那样好哄啊?他说一句你就相信吗?我把这句话撂这儿,等办完咱姐的丧事,外甥见了咱还是不理。你还指望着他逢年过节?着一大篮子东西去看咱?”
东方远知道王葫芦一家平日跟张营的这些亲戚相互走动得很少,也清楚他们以后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听到福海说?着一大篮子东西去看他们的话,他就明白了他们兄弟的真实意图。
东方远就对王葫芦说:“葫芦哥,嫂子的丧事上,张营得来不少人,这个事还得福山、福海两个兄弟去通知、安排,你店里卖的不是有好酒嘛,一会儿他们走的时候让他们带走几坛子,将来他们跟儿子分家,都得添一套锅碗瓢盆,这些你店里不都有嘛,改天让他们来都带走一套!”
福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东方先生,俺弟兄两个并不是想占俺姐家的便宜。他们家再有钱是他们家的,俺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拿他们的东西!”
王葫芦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福海,以前我跟你姐对你们弟兄俩照顾不到,以后你们需要啥,就尽管来拿。不管是我在那儿,还是你外甥、外甥媳妇在那儿,都不用你们掏钱。”
福山说:“你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谁也不会随便来拿东西!”
王葫芦有些急了,“福山,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带回去两坛子酒,锅碗瓢盆我给你们留着,等你们过几天来拿。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每人包几斤红糖,一家二十斤盐。”
福海想了想说:“姐夫,你既然这样说了,‘三金’的事俺就不再提了,但是这些东西都得有,你得给俺姐打一套银的。”
王葫芦点点头,“中,我记住了。”
福海又说:“姐夫,并不是你许俺这些东西,俺就不提‘三金’了。主要是为了外甥家的几个小孩,他们以后都得花钱。”
王葫芦连连点头。
东方远说:“福山兄弟,咱商量商量办事定在哪一天吧。”福山说:“这一阵子天热,也不能让俺姐在家停的时间长了,今儿个初七,出殡就定在初九吧,到那一天俺提前来。”
东方远问:“初九那一天张营得来多少人啊?这边得心里有数啊。”福海说:“就来三桌吧。”
几个人又商议了办丧事的一些事情,天已经到了黄昏。福山起身说:“姐夫,东方先生,事就这样说了,事儿上该用的那些东西你们就提前准备吧。俺就走了。”
东方远说:“中啊,开圹、通知亲戚那些事还得葫芦哥跟他同族的人商量。”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福海喊了一声,那两个女人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们来到院子里,王葫芦、东方远、子良把张营的几位客人送到大门外。
福海回身对王葫芦说:“姐夫,俺姐走了,你得照顾好自己。”王葫芦连连点头。福海又对子良说:“外甥,以后得好好孝敬你爹啊!”子良说:“二舅,你的话我记住了。”福海对东方远说:“东方先生,你跟俺姐夫是朋友,他家办事还得劳你多费心。你们忙吧,俺这就走了。”
王葫芦说:“底下都是事,也不说留你们吃饭的话了。”
东方远对子良说:“子良,你去送送你舅他们几个。到了街上,给他们买一二十个火烧带回家吃,再让他们带回去两坛子酒。”
福海满意地笑了,“不用了吧?”东方远说:“这都是应该的。”
王葫芦狠了狠心说:“子良,咱店里有一根新扁担,拿出来让你舅挑着那两坛子酒,扁担咱也别再要了!”
子良和几位客人走远了,王葫芦说:“到屋里坐吧。”
二人回到王葫芦家的院子,东方远看见干干净净的地面就问:“葫芦哥,俺嫂子走了,你就没有在院子里放一挂鞭炮吗?”
王葫芦拍了拍脑袋,“我咋把这个事给忘了?就光知道在门口挂了一条白幡!”东方远说:“我说到了这个时候咋还没有人来,你家不放鞭炮,就是看见白幡,也不会有人莽莽撞撞地进来啊!”
王葫芦说:“那我赶紧放一挂鞭炮吧!”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子良的几个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家里来的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人不见了,他们不再害怕,几个人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起来。
孔氏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们这几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们奶奶死了,你们可不能再闹了。”她的大儿子不满地说:“娘,你不是说她只跟俺两个姑姑亲,不跟咱家的人亲,就是她死了也不能哭她嘛!”
孔氏瞅了瞅东方远的脸,急忙对大儿子说:“大宝,娘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啊?以后可不能胡说了,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