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旺和天佑来到马车的后面,天佑一把掀开棉帘子,看见李修文正坐在车厢里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猪尾巴。天佑笑着说:“走了这么远的路,蛋蛋连一个猪尾巴都没有吃完啊?”李修文摇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头。
“哦,这是第二个了,真是一个小馋猫!赶紧下来吧,小心,别把油抹到身上了!”
李修文走到车门边,李胜春把他抱了下去。
天佑跳到车厢里,把一个装满了猪脸、猪耳朵、猪肝、猪肺等卤肉的大筐搬到车厢门口,然后他和家旺把这筐卤肉抬进院子里。
不久,吴通江的三个儿子、叶文海的两个儿子和王葫芦的儿子子良也来到了东方远家。看到人到齐了,老许就说:“马上咱这些人到村里借大桌子、板凳,今儿晚上七张桌子就够用了,再加上吹唢呐的得用一张,咱今儿下午先借八张大桌子。明儿个吃了早饭,吴飞、鹿鸣你俩领着家旺、天佑这几个小家伙再去借十张大桌子。不管借谁家的,桌子、板凳上都得留一个记号,明儿下午好还给人家。”
叶鹿鸣说:“老许大爷,没事,谁家的桌子、板凳底下都写的有名字。”老许说:“中啊,明儿下午还的时候就由你们几个有学问的人去还。”吴翔笑着说:“那好说,咱沙河镇上读过书的人,这儿就差不多占一半了!”
之后,吴飞三兄弟、叶鹿鸣弟兄两个、王子良、天佑和家旺他们就到村里借来了几张八仙桌和一些板凳,他们在大门外放了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又把其他的抬进了院子里。
黄昏时分,吴通江、王葫芦、叶文海一起来到了东方远家。
此时,几个女人正在灶屋外面有说有笑地择着菠菜,看见吴通江他们几个来了,王葫芦的老婆笑了,“咱忙半天了,这几个家伙啥活都不干,该吃饭了他们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吴通江的老婆说:“你也别生气,你没看见嘛,准备好几桌菜呢,先生准备的有好酒,一会儿你也喝一杯。”
王葫芦的老婆说:“你别说,一会儿我就得喝一点,天冷,咱也喝两盅暖和暖和!”耿氏笑着问:“葫芦嫂子,你自己在家喝酒不喝啊?”
王葫芦的老婆摇着头说:“我才不喝呢,又苦又辣,一点都不好喝!”耿氏装作吃惊的样子,“哎呦,家里卖着成坛子的酒,你却舍不得喝。要是我啊,天天都得喝上一碗。”王葫芦的老婆急忙分辨说:“不是舍不得喝,我确实不喜欢喝酒。”
叶文海的老婆说:“葫芦嫂子,我给你想一个办法,那些成坛子的酒,每一坛子你都用酒提子舀出来一些,喝了以后你再倒进去那么多的水,不是照样卖钱嘛!”
王葫芦的老婆说:“阿弥陀佛,咱做的是门头生意,可不管那样干啊!”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他看见了王葫芦的老婆就说:“葫芦奶奶,吹响器的人来了,他们在大门外,有一个人说让管事的人出去。”
王葫芦的老婆指了指客厅,“小毛,管事的人就在那个屋里,你过去问问是谁,问他为啥不在门口等着。”
很快,小毛和王葫芦一块走了出来。王葫芦嚷道:“我刚才在外面等唢呐班的人来,站了好大一阵子,他们不来。这才进屋里,还没有喝完一杯茶,他们就来了。”
吴通江的老婆说:“是人家来的不是时候啊,还是你走的不是时候啊?”王葫芦乐呵呵地说:“嫂子,不能怪人家该来的时候不来,只能怪我不该走的时候走了!”
吴通江的老婆笑了,“刚才小毛跑过来说,吹响器的找谁是管事的,弟妹就说管事的这个人就是个懒蛋,不在外面照应着,光知道躲屋里暖和。”王葫芦的老婆笑着说:“不是这样的,是咱嫂子故意说我的坏话!”
“葫芦,过去让吹响器的人先来一段好听的啊!”吴通江的老婆大声说。“中啊,你就等着听好听的吧。”说着,王葫芦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欢快悦耳的唢呐声。
听到了唢呐声,第二天要去清河镇接亲的那些青壮年男子陆续来到了东方远家。
看到这些人差不多到齐了,吴通江就把他们喊到了一块,“我看明儿个去清河镇抬嫁妆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说两句咱就开始吃饭。清河镇离咱这儿有点远,咱明儿个得早点去。”
一个小伙子问:“叔,早到啥时候啊?”吴通江说:“丑时三刻大家过来吃饭,寅时一刻咱就得出发。有那么远的路,咱得尽量提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咱少喝酒、多吃菜,吃了饭就回家睡觉。你要是害怕到时候起不来,就跟你爹娘说,让他们到时候喊你。”“知道了!”有几个小伙子笑着说。
吴通江喊了一声站在不远处正跟叶文海交谈的东方远,“东方先生,你是主家,你再跟这些抬嫁妆的说说吧。”
东方远走了过来,“明儿个大家得辛苦出一趟远门,马上都多吃点、多喝点,不过也不能喝醉了,等明儿晌午再痛痛快快地喝!”吴通江说:“酒菜都端上去了,咱马上开始吃饭,吃了饭就回家睡觉,明儿个都早点来,谁要是起床晚了,我派人去喊你,不吃饭你就得一块去抬嫁妆!”“都知道了,吃饭,吃饭吧!”人群里有人大声说。
东方远说:“客厅摆了四张桌子,大家都过去,随便坐啊。”抬嫁妆的那些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客厅,东方远、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