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起身用手擦去天佑脸上的泪水并把他拉到身边,“孩子,坐在娘身边吧。”母子二人坐在了一块。
桐花问:“跟你一块的这个半大小子是谁啊?”天佑说:“他是东家的儿子,俺俩是朋友。”“你东家是干啥的啊?”“他是行医的,家里还有几十亩地。”桐花高兴地说:“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桐花拉着天佑的手说:“天佑,你别怪娘白天没有认你,我跟你叔常年漂泊在外,挣的钱勉强能养活俺一家四口。他的脾气不好,我也不想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你叔是一个打把势卖艺的,你跟着俺说不定连老婆都娶不上!曾先生跟你爹是多年的朋友,他不会让你吃苦的,你就好好跟着他吧,把他当成你的亲爹。”
天佑说:“你说他的脾气不好,他经常打你吗?”桐花强笑着说:“他倒是不打我,就是有时候哪天挣不了几个钱,他一生气就会打那两个孩子。”
天佑说:“娘,你跟我走吧,我请东家给你找一个活干。将来等我长大了,我养你!”
桐花摇了摇头,“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再对不起那两个孩子了。天佑,我生你没有养你,你就忘了我这个不好的娘吧。你叔喝了酒睡下了,我趁这个空过来看看你。我得过去了,不然他醒了找不着我,又该骂人了!”说着,她就站起来朝门外走。
天佑把她送到门口,桐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女的说是你家亲戚,她是干啥的啊?就不会等到明儿个天明再来吗?”坐在门口值夜的伙计问天佑。天佑没有理他,径直回了蓬莱阁。
天佑回到屋里,看见天佑还蜷曲在床上睡着,他重新闩上房门,把灯吹灭后也回到了床上,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佑恍恍惚惚看见前面有一群人,他就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络腮胡子正拿着一条皮鞭抽打桐花。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人抱着络腮胡子的一条腿哭喊着不让他打妈妈。
天佑冲了过去,瞪着眼质问络腮胡子:“你一个男人,打自己老婆算啥能耐啊?”络腮胡子歪着头看了看他,“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啊?我打我老婆,碍你娘的蛋疼啊?”
天佑握紧了拳头,“有我在这儿,你就不能打她!”络腮胡子哼了一声,又抽了桐花一鞭子。天佑一拳打在络腮胡子的脸上,络腮胡子慌忙躲闪,天佑顺势夺过他手中的皮鞭。
“你这个小兔崽子,敢管老子的闲事?”络腮胡子狞笑着向天佑扑了过来,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
天佑把络腮胡子摔倒在地上,然后一记黑虎掏心打在络腮胡子的胸口。桐花喊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天佑站了起来,冷冷地对络腮胡子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是她儿子,她是俺娘。俺娘不能再受你这个畜生的气了,我现在就把她带走,我养活她,我让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他拉着母亲就走。
络腮胡子爬起来抱住了他的腿,“小兄弟,你不能把她带走啊。她要是走了,我的俩孩子就没有娘了!”天佑说:“我不管,她是俺娘,我以后再也不跟她分开了。”
那两个孩子跑过来抱住了桐花,“娘,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俺咋活啊?”天佑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娘,咱走,他俩跟着这个男的照样能活。”
桐花挣开了天佑的手:“天佑,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再对不起那两个孩子了。你走吧,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指望你给我养老,以后咱俩再见面,谁也不认识谁。”
天佑哭了起来,“娘,你对我咋这么狠心啊,我就不是你亲生的吗?”桐花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儿抹眼泪。络腮胡子得意地说:“小王八蛋,你该滚哪儿去就滚哪儿去。我老婆只会跟着我,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天佑抓起了一根木棒,“谁要跟我抢俺娘,我就跟他拼了!”
这时,天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天佑,你要跟谁拼啊?”
天佑挣开了眼睛,看见自强正微笑着坐在对面的床上。天佑这才知道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自强说:“天佑,去外面洗洗脸吧,洗了脸咱到街上吃饭去。”天佑坐了起来,“你夜里睡得好吧?”自强伸了一个懒腰,“睡得好,我一觉睡到天明。刚才出去洗把脸,又到外面转了转。”
天佑到院子里的水井旁洗了手和脸,二人就去街上吃了些早点。然后,他们回到客栈把房门的锁和钥匙以及房牌退了。
二人来到昨天下船的渡口,看见河水涨了不少,浑浊的河水夹杂着一些树枝和青草迅速地向东流淌,河里的船只比上一天也少了一些。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终于等来一条西去的客船。
自强和天佑上船后在船舱找了座位坐下。天佑由于头天晚上没有睡好,他就坐在那儿打盹。自强好像也没有了昨日的新鲜劲,他呆坐在船舱中,眼睛不眨地盯着河里的流水。
中午,他们乘坐的船又来到一个大埠口。船夫大声说:“俺的船就到这儿,都下船了,快一点,别耽误俺几个到岸上吃饭。”
自强和天佑是最后下的船。在付过船钱后,自强问船夫:“大叔,这是啥地方啊?”船夫笑了,“你连这儿是啥地方都不知道,这儿是北舞渡,方圆百十里的人,谁不知道北舞渡啊?”自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