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虞四一直在府衙内等待雨济出来。雨济久久没有露面,两人也不敢进去叨扰,就一直等在外头。虞三也从城中回来,他脸色冰冷异常,看了一眼虞四和朱刚,一言不发,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虞四想对虞三说些什么,但他知虞三刚被打入血尸令,此刻心情定不会好,也就沉默不语。
城外的迷雾愈来愈浓,驻军军士看到黑雾,也是极为恐慌,他们本就是些懒散的军士,起初朱刚许诺事后荣华富贵,眼下他们看到城中如此诡异,还有不少驻军成了傀儡,已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荣华,一心只想逃离皖口,但皖口已成孤城,现在只能期望自保,待迷雾散去就即刻离开。近两千的驻军都躲在营帐中,即使有朱刚的命令,也都不愿离开军营半步。
朱刚投靠九黎一族,也是被逼无奈,他久在皖口任驻军主将,私底下偷偷向西魏和北秦倒卖了不少军需用品从中获利,雨济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威胁其就范,并许诺事后保他平安,并让他去南楚任职,再奉上一笔钱财。朱刚别无选择答应下来,但此刻也是后悔不已。
雨济在正午时分,终于从内堂出来,他先是问向了虞三是否有孙林三人的下落,虞三摇了摇头。雨济面露不悦,转向了朱刚,问道:“朱将军,让驻军也去找找吧。”朱刚应诺,转身赶紧离开了府衙。
孙林三人休息了大半天,恢复了少许,看到空中黑雾弥漫,正午的皖口俨如傍晚。冯荀知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孙林默默不语,他想到董云和陈凡了,二师兄此刻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要是他在这里就能多点办法。袁木头和两人不一样,他自幼被曾天霖收养,在军中长大,从小就被灌输不服输的思想,昨夜在众多血咒傀儡的包围下,不但冲了出来,还击杀了章大,他坚信必定能破了皖口这迷阵。
袁木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朱刚是投靠了九黎,但是他手下那么多驻军,难道就甘心成为傀儡任人摆布。他提议去驻军军营走一趟,孙林和冯荀知明白眼下也暂无他法,那就不妨去军营一试。三人又休息了一阵,就偷偷离开了院落去向驻军军营。
朱刚回到军营,吩咐军士们去城里搜寻孙林、冯荀知及袁木头,但众多驻军却是一动不动,谁都不愿出去,以防碰到那些血咒傀儡。朱刚极为愤怒,几次下令后,都没有驻军肯出营,他拔出了大刀,作势要砍杀抗命军士。谁知几名领头的军士突然冲了出来,一名军官吼向朱刚:“朱刚,你自己勾结邪祟也就算了,还害了这么多兄弟,如今又想让我们出去帮妖人办事,休想,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了。”朱刚气的面红耳赤,怒吼道:“你们这时候倒有血性了,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躲避战祸来我这里吃军饷,白食了这么多年,也该给老子办点事了。”
军士们听到朱刚这么说,都纷纷涌了过来,有几人还拔出了兵刃。朱刚的几名随从亲信见状,赶紧上前拦住,看到军中就要哗变,朱刚赶紧改口大喊道:“大家不要乱,听我说,听我说。”军士们不依不饶,朱刚突然就转身用大刀把驻军的军旗一把砍断,军士们看军旗缓缓倒地,顿时愣了一阵,朱刚把刀一收,大声朝着军士们说道:“我知道大家当兵都是为了吃饭,谁都不想死,这么多年来,我们暗地里干过什么,我想各位心里都清楚,只要随便按一个通敌的罪名,我的人头即刻落地,大家也都会有牵连,想再过以往安生的日子已不可能,我知道,你们都很痛恨这些人,我也一样,但是眼下我们只能听任安排,我向大家保证,一旦有机会,我肯定带各位离开,你们想活命,我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一样,听我一句,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朱刚这一番话,让底下这些军士们安静了下来,对于这些军士来说,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活着离开皖口。几名军官私下窃窃商量了几句,人群中,有人开头吼道:“朱刚,你不要骗我们。”
“我答应各位,一有机会,我就带大家离开这里。”朱刚言语十分诚恳。
军士们纷纷退散开去,几名军官领了几队军士出营搜寻孙林三人。朱刚见到军士们出营,他也不想回去府衙面对雨济那些人,就留在了大营中。他唤人准备了一些酒菜,独自一人在营帐中喝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朱刚喝的颇多,没有多久就有些醉意了,他也不管外面到底怎样,倒头就睡下了。随从们看到朱刚喝醉,也没太在意,就各自去了自己的营房休息片刻,待朱刚醒来再回府衙。
孙林三人悄悄来到驻军军营,一路上为了躲开搜寻他们的军士,绕了一段路,来到军营,天色已经有些灰暗。驻军的军士都聚在各自营帐中,零星有几名巡逻军士。袁木头一眼就找到了朱刚的主将营帐,发现营帐中外有守卫军士,他料定朱刚此刻定在主营帐内。三人随即就偷偷潜了过去,冯荀知和孙林出手极快,上前消无声息的击晕了两名守卫,三人转身就溜进了大营。朱刚此刻还在睡梦当中,袁木头迈步过去,一手抓住朱刚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朱刚正在美梦中,突然被人一把抓起,整个人猛地清醒,酒醉也醒了大半。待他睁眼看清抓住他的人是袁木头的时候,酒已完全醒了,他立刻想要出声大喊。袁木头手上用劲,朱刚只觉得气息一滞,喉咙口丝毫发不出任何声音。孙林和冯荀知守在营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