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这举动十分危险,火光距离撒满火药的柴草不过数尺,如果引燃柴草,范青就变成火人了。幸好,引线被他压灭了。
范青站起身,把那些柴草踢开,这时,黑暗的院子中到处都在混战,敌人其实并不多,只是在黑暗中,一时间难以歼灭。
还不等范青冲向第三个谷仓,只听到一声闷响,第三个谷仓底下爆燃,出现了一个大火球,随即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几个谷仓依次爆燃,火球引燃柴草,借着风势迅速在谷仓底下燃烧,黑焰中火焰缭绕,顺着谷仓向上烧。
杨铁柱和赵恩大喊着,让手下人拿水来救火。但范青知道无济于事了,这么大的谷仓燃烧起来,上哪弄那么多水,又不是现代的消防车。而且风这么大,火借风势,这四个谷仓没救了。
冲天的火光浓烟,很快就惊动了整个闯营,李自成和各处将领纷纷赶来,到了院子里一看,四个谷仓已经烧成了四支熊熊燃烧的火炬,把营地映照的通红,几里外的麻涧都看的一清二楚。幸亏范青来的早,否则就一个谷仓都剩不下了。
被擒住的二十多个俘虏都押到李自成面前,略一审讯就交代了,这些人都是官军士兵,随着周山一起进入闯营搞破坏,周山其实早就投降官军,成了叛徒。
“混蛋!”刘宗敏大怒一脚用力踢出,咔的一声,把一名俘虏的脖子给踢断了,喝道:“周山这混账,抓到没有?”
四面士兵都在寻找周山,不过没找到踪迹,倒是把捆成粽子似的郝摇旗给找了出来。原来周山让士兵挑着酒菜,假意说是闯王让他来慰劳郝摇旗的,其实在酒中放了麻药,给郝摇旗麻翻了。因为想用郝摇旗等人做人质,所以没杀死他们,只是捆了起来。但他们也没想到范青来的这么快,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两名士兵解开郝摇旗身上的绳索,他看看烧得通红的谷仓,张着嘴巴,傻眼了。
李自成满是胡茬的脸庞被火光映照的忽明忽暗,看起来特别阴沉,慢慢道:“摇旗,你立下军令状要保护好谷仓的!”
郝摇旗欲哭无泪,噗嗵一声跪在李自成面前,低头道:“摇旗知道惹祸了,罪该万死,请闯王取走我的脑袋吧!”
李自成心中怒意翻滚,他伸手握住自己的剑柄,怒目郝摇旗,恨不得一剑劈了他。周围将领都感觉到了李自成的杀机,谁也不敢开口相劝,眼看郝摇旗就要命丧李自成剑下。
范青走上前拱手道:“闯王息怒,请不要杀郝将军。”
众人都是一怔,没想到范青会替郝摇旗说话,只听范青道:“郝摇旗将军虽然夸下海口之后,铸成大错。但他的性格本来就不适合看守谷仓,他勇猛善战,乃是攻城拔寨的一员猛将,把他放在不适合他位置,这是为帅者之过,是咱们所有人考虑不周,所以我建议大家自己反省,而不是把过错都推在郝将军身上。”
听了范青这番话,当时同意郝摇旗守卫谷仓的将军都惭愧低头,连李自成脸上都火辣辣的,他重重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范青吩咐属下道:“立刻派人去麻涧,发现周山,一定要擒住他。”但他也知道这希望渺茫,周山肯定会防着这一招,不一定走哪条荒僻山路逃命了。
范青又让人去报告高夫人,因为周山能混入老营,定然得到了高夫人的通行证,必须调查清楚,是谁给他的通行证。
过了几天,在武关的一座大宅中,郑崇俭一脸喜悦的听幕僚报告,说周山如何骗得李自成信任,把闯营的粮食一把火烧了!
“好!”郑崇俭一撩长衫的前摆,站起来兴奋的在厅中来回走动,“这周山倒有些才干,比我手下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总兵将军强多了!”
旁边几位幕僚也一起对周山交口称赞,同时也赞誉郑崇俭用人得当,料事如神。
郑崇俭得意的捋着胡须,听着幕僚说着肉麻的奉承话,自从两个月前,三路围攻商洛山惨败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呢!上次惨败之后,他受到了朝廷的申斥,让他继续带兵,戴罪立功,对付李自成,但他其实也没什么法子了。上次官军兵强马壮,李自成等人都生了重病,都打的惨败。现在手中无兵,李自成等人又已经痊愈,还怎么打呀?
于是,郑崇俭便想出来利用叛徒搞破坏这一步棋,正好周山投靠官军不久,着急立功,郑崇俭便让他混入闯营搞破坏,竟然一举成功。
几位幕僚一通赞誉郑崇俭之后,一名幕僚道:“现在李自成失去了过冬的口粮,咱们要防备他们狗急跳墙,冲出商洛山,攻打武关啊!”
另一个幕僚道:“郑大人料事如神,贼寇的下一步行动都在大人心中,这武关早就防守的跟铁桶似的了!”
郑崇俭却微笑道:“你们都错了,下一步,我计划放弃武关。”
几位幕僚一起愕然,武关是东面防守商洛山的关键,十分险要,白白放弃,又是何意?
郑崇俭让仆人拿来地图,指点道:“李自成失去冬粮,突围离开商洛山势在必行。他可以突破的几个点,我们都知道。”说完用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有石门谷往蓝田方向,也有武关,还有白羊店向南,往龙驹寨的方向。
郑崇俭慢慢道:“这几处地方,如果咱们都派兵把守,一来兵力不足,二来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