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心中骂了一句,“黑虎星果然有反复了,这个混蛋,耳根子软,自己白白跟他讲了那么多大道理了。”
丁国宝道:“我决不让先生受到伤害,我立刻召集我的属下,跟他们拼了!”
范青想了想道:“火并不好,我来石门谷就是不让你们火并的。他既然想在晚饭上杀我,咱们可以来个将计就计,联合寨中反对坐山虎的人,如黄三耀,窦开远等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说完跟丁国宝低声密议起来。
晚上,天刚刚黑下来,黑虎星就派一名手下过来请范青,说要给他设宴接风。
范青笑着答应了,带着张鼐、李双喜、罗虎三人跟着这名手下,来到黑虎星居住的院子。在院子门口,有看门的护卫陪笑道:“范先生,这院子的席面只为你一人而设,这几位将爷的席面设在别的院落。
“好说!”范青点头,让人带领张鼐几人去旁边院落坐席。
看范青往里走,那名护卫又陪笑,“大寨主说了,兄弟聚餐,为了免掉不必要的麻烦,所有人都要解除武器。”
范青冷笑:“怎么,吃个饭,还担心火并,那么这饭就没有必要吃了吧!”说完拿出闯王的花马剑,正色道:“这是闯王的佩剑,代表闯王亲来,你敢接下么?”
“这……”这护卫一犹豫,范青用肩膀一撞,将他撞开,大步走进院子。
在正房门口,黑虎星带着几名头目站立迎接,见范青进院,黑虎星亲自走下台阶,到天井向范青一拱手,道:“范先生,大驾光临,未能远迎。”
范青哈哈大笑,“大寨主怎么今天文绉绉的,兄弟之间干嘛这么客气,走,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上三大碗。”说完握着黑虎星的手,两人并肩走入上房。黑虎星见范青这么亲热,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愧色。
上房中已经摆放了一大桌酒菜,黑虎星坐了主位,旁边左手是范青,右手是坐山虎、铲平王,后面依次是寨中大小头目。
席面很丰盛,也很粗犷,整鸡,整鱼,大块的牛肉,很符合杆子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习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坐山虎忽然放下酒碗叹了口气道:“范先生,你说的如果受不了你们闯营的军纪,可以离开,是真的吗?”
范青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怎么二寨主不想留在石门谷啦?”
坐山虎叹气道:“我倒想继续留在石门谷,跟着黑虎星大哥,只是我当杆子惯了,受不了你们闯营的军规,唉,我还是自己走算了!”
范青点头道:“闯王说了,来去自由,决不强求,二寨主尽管走好了!”
坐山虎道:“可我外面的路数不熟,只能在商洛山这一带讨生活。”
范青道:“如果二寨主想金盆洗手,做个普通百姓,尽管可以留在山中。但若想继续做杆子杀人放火的勾当,那就请离开商洛山,去哪里都行。”
坐山虎冷笑,“往哪里走,我在商洛山中十几年了,凭什么让我走。”
范青也冷笑:“二寨主要在商洛山中当杆子,那可不行,烧杀抢掠,祸害百姓,那是闯王最痛恨的,也是大寨主最痛恨的,对不对?”说着转向黑虎星问道。
黑虎星面无表情,只是嗯了一声。
坐山虎冷笑道:“如果我不离开商洛山,偏偏在商洛山中做杆子,你能把我怎样?”
范青冷笑道:“因为违反军纪,闯王把自己的弟弟都斩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坐山虎嘭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天这也不让,那也不行。不当杆子每人只给十两银子的盘缠,够干个毛用?这石门谷守不了啦,咱们一起走!”
登时席面上跳起来好几个头目,大声吵嚷鼓噪,有的说闯王军纪太严,有的说守寨墙太辛苦,还有的说给的盘缠太少不够花的,众人一起吵吵嚷嚷,都偷眼看黑虎星,因为商量好了,只要坐山虎一起来鼓噪,黑虎星就发飙,然后屋里的杆子头,还有屋外的卫兵一拥而上,结果范青性命。
可黑虎星却只是阴沉着脸,不发一声。下午,他又受到坐山虎的鼓动,一时糊涂,答应了坐山虎的计划。可他一见到范青,又想到范青以前对他的种种好处,对他苦口婆心,推心置腹说的那些道理,尤其是范青平日里对他有情有义,真把他当成兄弟一般看待,这样想来,他又不忍心杀害范青了。
坐山虎见黑虎星不出声,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自己发动伏击。只好口中继续嚷嚷:“给十两银子太少了,我们不做杆子怎么生活?”
范青冷笑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每人至少要二百两银子才行!”
如果给坐山虎这伙人,每人二百两银子,那总共就需要几千两银子,别说闯营拿不出这些银子,就算拿得出,也不会给他的,坐山虎这是在漫天要价。
范青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坐山虎大怒,抓住刀柄,刷的把腰刀拔出半截,他手下的头目们也都把手抓住武器的柄,一起看向坐山虎,准备立刻发作,坐山虎则看着黑虎星,等着黑虎星发话。
黑虎星皱着眉头,半晌才道:“咱们此刻共同抗敌,还是同舟共济,齐心协力为上,坐山虎,你坐下,和范先生喝一杯酒,你们的恩怨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