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竖起大拇指道:何止动听,简直是出神入化,人世间难得一闻,好似天籁之音。
慧梅嘻嘻一笑,你们读书人都是这么捧人的么?
范青见她手中笛子虽然陈旧,但样子古朴,不像凡物,笑道:这笛子也好看!
慧梅笑道:这是在凤阳皇陵中得到的古物,是一百七十多年的旧物。说完把笛子递给范青。
范青接过笛子,只见笛身漆的红明,在阳光下都能照见人影。上面有题诗雕刻,笛尾是一段象牙,看起来十分名贵。
范青把笛子还给慧梅,只见她看着笛子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什么思念的人。心中一动,笑道:这笛子是谁送你的,怕是大有来历吧!
慧梅脸上微微一红,道:什么大有来历,是张鼐知道我喜欢吹笛子,就送给我这一支。
范青挤挤眼睛,笑道:是送者有意,吹者有心吧!
慧梅脸蛋儿更红了,转过身子,道:你再胡说八道,咱们就回去好了。
范青一笑,不再说话,而是吹起了口哨。是现代爱情电视剧的一个主题曲。
咦!慧梅被吸引了,这曲子很古怪,也很好听,自己从没听过啊!声音很凄婉,很缠绵,不由自主的勾起来人的思念之情。
等范青停下来时,慧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很担心闯王还有嗯,众位将领的安全呢!也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
范青笑道: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昨天去村子打探出来的,一个村民在县城里看到一张告示,是悬赏闯王,闯王夫人,还有众将,各自赏格不同。这证明众人已经突围成功了,大家都安然无恙。
那告示上也提慧梅脸蛋儿又红了。
范青笑道:张鼐是小将,还不够赏格,告示上也没提起。不过他是闯王的近卫,闯王没事,他估计也没事,你就放心吧!
谢天谢地!慧梅长长的出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忽然斜睨到范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登时脸颊绯红,赶快转过头去。
过了半晌,才幽幽的自言自语道:张鼐也是孤儿出身,父母亲人都饿死了,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他和我同岁,却像大哥哥一般,很护着我。我也很喜欢他,不过这种喜欢更多的是把他当成哥哥。现在老营里的人都看好我俩,有时还会用这事取笑张鼐。夫人也有意把我俩撮合在一起。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两个还差点什么。
在明代思想十分保守,女孩家的这种心事连父母姐妹都不可以说,更不要说范青这种年轻男子了。但不知怎么,范青言谈举止特别老成,很会安慰人心,又性格随和,让慧梅产生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把心事说了出来。
范青一笑道:你俩差在没遇到生死与共的大事件,遇到一次你俩就有感觉了,就像刚才你我共战那群乡勇一般。
慧梅啐了一口,笑道:是我战乡勇,你负责逃跑来着。
想起刚才那群欺压村民的乡勇,慧梅不禁又义愤填膺,这群狗腿子,为了巴结地主乡绅,得到一点残羹剩饭,专门欺压百姓,实在可恶。
范青点头道:最让人痛恨的还是这些乡绅,他们基本上都有功名在身,读了圣贤书,本来应该明事理,保护小民百姓。可他们却利用各种手段免除赋税,把赋税推到小民百姓的头上,然后再对小民百姓巧取豪夺。你听到今天村子乡勇头目提到的哪个张老爷吧!他八两银子就想收买人家三十亩土地,还要祸害人家未成年的女孩,这样的畜牲却是附近最大的乡绅。我还听说,因为今年是荒年,张老爷便在张家寨里囤积粮食,卖高价赚钱,只苦了周围的百姓,对付这样的毒瘤,只能用武力。
慧梅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闯王也总对夫人说,对付这黑暗的世道,好言相说是没用的,只有用手中刀剑劈出一条道路,咱们穷人才有活路。
范青这些日子在农村见到百姓的惨状,非常震撼。现代人恐怕不能理解这种感受,所以现代会有一种观点,认为古代农民起义是坏的,因为他们用暴力剥夺人家私有财产了。持这种观点的人,真应该也穿越到明末农村,让他尝尝挨饿受欺负的滋味。
二人回到营地,只见营地门口两名士兵被绑在柱子上示众,这两人便是前几日去村子偷鸡的人。
范青去夫人的院子回报,刚走进院子,便听到贺金龙在屋里和夫人大声说话,这二人都是咱们老营中的老战士了,跟着老营浴血奋战了好几年,杀了不知多少官军,前几日突围为了保护夫人,还受了伤,不赏也就罢了,还因为区区小事,被鞭打,被示众,这让人于心何忍啊!夫人,你可别听那小白脸的蛊惑之词,寒了众将士的心啊!
高夫人音调也很高:什么小白脸?什么蛊惑之词?范青说的对,我觉得对咱们队伍有好处,咱们就要施行。功是功,过是过,咱们老营谁都立过功,谁都拼杀过,难道谁都可以去偷鸡了?去祸害百姓了?有功要赏,有过要罚。一个义军战士,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有理了?你贺金龙也是老八队的老人了,就这样是非不分,还好意思来找我求情?
高夫人这番话十分犀利,把贺金龙噎的说不出话来。范青都能想象出来他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的模样。过了一会儿,贺金龙才吭吭吃吃的道:闯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