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政局动荡,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经济的发展,这也是军阀时代民不聊生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还好张汉卿与梁士诒、熊希龄、周学熙都是推崇“官商勾结”的典型,倒不惧政权变化。经过前期宣传与鼓动,周学熙也派人实地去奉天考察了以后,断言无论抚顺煤矿抑或是本溪铁矿,都储量丰富;就开采难度或投入成本而言,都是投资的上佳之选,于是决定入伙。

按张汉卿的想法,现阶段是集中力量扩大生产以与日本在东北的相关企业竞争的时候,所以摊子不能铺得太大,力量要集中。怎样保证在京大佬的投资能够获得回报以吸引更多看客,以及如何把奉天及至未来东北的资源有效地整合并有效地资源共享,张汉卿需要一个专职的人选带领一个团队去做这个事。

是的,团队。张汉卿曾经是企业中层管理阶层的干部,深知一人团队的重要性。好的管理制度对企业是出效益,对政|府是出稳定,对军队是出保障。他一直以九一八当晚东北军的表现为耻:司令官在北京泡妞(其实是戒大烟)、副司令去奔丧,参谋长面对日军的挑衅(初期)无所适从,从而一场试探变成全面性的溃败,悲剧就在身边。

张汉卿可以出出主意,但没有精力去做这样一件缓慢而需要耗费大量心血的工作,但是放手别人又不放心----这可是关系奉系的未来和自己的从政基点。民国时代,有谁既有能力又可信任呢?

莫德惠可算一个。这位自己的莫逆之交,一直到张学良前生在台湾,他都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座上常客。而且老莫一生从事多个职业均有所成,警察局长、县长、省官产处处长(国资委)、官银号监理(银行监事)、农商部次长兼代理部长、东北外交、保安、政务联合委员、东三省铁路公司理事长兼督办、中国国民参政会主席,最高任台湾的“中国考试院院长”凡12年,可谓政治、外交、经济均有造树、德艺双馨的全能型人才啊。

这样的人才见识不凡,应该是自己组建的奉天“招商局”局长的最佳人选。此时,莫德惠刚刚从双山县知事并兼理司法任上调为吉林官产处处长,兼官银号监理官满一年。这一年吉林省库收入俱增,商业也日趋兴隆。这样的人才是否会为己用?张汉卿不敢打包票。吉林督军孟恩远和老爸张作霖一向不和,他会放任自己挖他的墙角?

能够整顿好工业支柱的煤铁资源以及最出效益的招商工作,是奉系是否能够超前飞跃起的重要基础,张汉卿和张作霖一商量,张作霖就“啪”地一拍大腿,“就是他们了!”

此时奉天的经济形势非常不好:东三省金融紊乱,纸币复杂,特别受欧战影响,奉天小洋票就酿成挤兑形势。张作霖一面指示印发纸币,一面没收私帖,但收效不大,奉天小洋票挤兑日益严重。经济与军事息息相关,没有钱,军费从哪里来?所以在这事上,听说有了这些人和事就有了解决办法,张作霖无条件支持张汉卿。

他相信事在人为。

月黑风高夜,张汉卿两手空空地拜访莫德惠了。

对这么一个年轻人来鼓动自己跳槽,莫德惠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还是惊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表示才好。

自己可是相当于人民银行一个分行的行长,甚至级别还远大于此,张汉卿只是一个年轻人,甚至嘴角绒毛都没褪净。他要挖自己过去,能够给自己什么样的官职?不可否认张汉卿的背后有张作霖的影子,否则这一个娃娃,有气魄和自己谈如此重要的人事吗?

可是张汉卿直言是自己的意思,并直言不讳地表示自己网罗人才的决心:

“莫先生,实不相瞒,请先生去奉天是我的意思,父亲还不敢相信我能请动先生,但是他绝对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现在奉天在搞军政分离,军人将被摒弃在行政之外,民生之治理,经济之发展,正是用人之际。家父和我都深知先生的能力,也期望您能出山帮家父一把。”

莫德惠也素知张作霖的气魄,也认为他是个人杰,只是他有些犹豫,毕竟一个现成的官产处长兼官银号监理,总要比一个未知的职务来得妥心----不知道张作霖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职务?奉天官银号总办比吉林的大多了,若是这个位置算是升职,倒不妨考虑一二。

可是张汉卿却给出一个新职务:奉天招商局局长,不免令人有想法了。

张汉卿察言观色,知道这个新名词吓倒他了,免不了解释一番:“这个职务,先生肯定有顾虑。实话实说,它是我想出来的。

我们奉天乃至东北,有丰富的煤和铁,可耕种土地放眼全国乃至世界也是数得着的,我们的人口也不少,可为什么一直贫穷?这里当然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因素:日俄势力横行、前清愚民政策影响、国家积弱导致对东北支持力度有限…可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我们再有怨言,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和家父都认为,唯一能够改变现状的,就是我们自己。放下身段请各界出手,有钱的出钱,有技术的出技术。我们初步计划在奉天成立几家规模庞大的煤铁矿以及各种企业,充分挖掘民间资本,使奉天上下凝成一股绳,等到各种工业规模上来了,健全了,东北想不赢人都难。这其中的关键是找到一个既懂行政又懂金融的好手,又要有很强的人脉,莫先生是不二人选。

这个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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