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白氏靠近的脚步声,柳条吓得捂住嘴巴,就怕被发现。
可偏巧这个时候窗户被风吹开,柳白氏气的骂了一句:“柳条那死丫头又偷懒了,连窗户都关不好,白给她吃粮食了!”
柳条愤愤的抬起头,不小心撞到窗台上,发出一声痛呼。
本是想关上窗户就回炕上睡觉的柳白氏,听到声响立即把窗户打开往外看,在看到柳条之后骂道:“你这死丫头半夜三更不睡觉,想吓死老娘啊!”
柳条条件反射的冲上去捂住柳白氏的嘴,连有门都忘记了,费劲儿的跳进了窗户去,做贼似的摇着头把窗户关上。
“作啥呢?让不让人睡觉了?再作把你们娘俩都赶出去,让你们睡大马路去!”柳树森骂道。
“爹娘你们小点声,我是有要紧事找你,被二叔听到就办不成了!”
柳条心知偷偷摸摸的拿八字是不可能了,只能坦白。
柳树森想要揍人的动作,在听到柳条说和柳树林有关之后也暂时停顿下来,只是脸色又阴了几分。
倒是柳白氏表现的更为直接,忙把柳条拽到炕上去,小声问道:“闺女你和娘说说是咋回事?是不是二叔又使坏主意呢?”
“哼!二叔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把县城的好姻缘介绍给柳叶那死丫头也不想着咱们大房。要是嫁去县城的人是我,以后咱们大房还愁没好日子过?”
“我大姑嫁到镇子上去都能给娘家拿那么多好东西,县城还能比那个差了?我看二叔就是怕咱们大房的日子过比他好,才不敢拉拔咱们,就看着咱们在土地里刨食……”
柳条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相了,根本不相信柳树林是和三房关系好给柳叶介绍亲事。
但柳条不会说出她认为柳树林是吃了聘礼,并且谋算些其他什么事才让柳叶急着嫁人的,要不然这亲事不一定能成。
可柳树森也想到了这点,但他对柳条的话更心动。
要是柳条嫁到县城去,以后他这个老丈人还愁没银子花?
一家三口不敢开灯合计,可却一直盯着柳树林那边的动静,竟是一晚上都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柳树林和往常一样的出门后,柳树森一家三口也远远的跟在后头。
为了事情顺利,柳树森甚至没有和大儿子商量,怕小赵氏会向柳老太高密,而柳老太一向更信柳树林,偏心的让柳树森这个长子心生不满。
“这咋都来了呢?”
柳王氏接待完了柳树林之后,又招待了媒婆和来接人的马车,却瞧见大房一家三口也进门来了。
有媒人和男方的人在,柳王氏也不好不让大房的人进门。
“三弟妹忙着,不用招呼我们。这么大的喜事,咱们都是一家人,可得相互帮衬着,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不是?”
柳白氏自来熟的话让柳王氏的笑容有些僵硬,可除了应和还能如何?
柳树森就冷着脸坐在主位上,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三房的男主人,而柳王氏早就习惯柳树森的长子姿态,倒是也没察觉到不对。
“大哥,你们咋来了?”柳树林觉得不对劲,悄悄的问了一句。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柳树森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柳树林还想说什么,可柳苗却坐到了旁边,他也只能和男方派来的人打着招呼。
柳叶那屋,柳条和早早找了借口来三房的黑姑娘挤了下眼睛,黑姑娘便去外头把风,有人要进屋就说柳叶姐妹有悄悄话要说,倒也没人觉得不对。
“柳芽呢?咋不见那丫头在家?”
柳白氏插科打诨了一会之后,才发现三房的搅事精不在,忙询问道。
“酒楼那边有事,芽儿一大早就去镇上了。这孩子也是的,自家姐妹要嫁人了,她还顾着赚银子的事,也不怕……”叶儿伤心。
柳王氏的话未说完,柳白氏忙抢话道:“你也说了是自家姐妹,那还有啥挑的?行了,这时辰也快差不多了,要不就让人把新娘子背车上去?”
柳白氏迫不及待的送走新娘子,完全不顾柳王氏的不舍,倒是媒婆他们乐得配合,早点把人送到了,他们也好拿了喜钱忙别的事去。
柳王氏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拿庚帖,偏偏王老太喊了一声头疼,柳王氏只能折身先顾着自家亲娘去。
“我拿,我拿就成了,别耽误了时辰。”
柳白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地柜前,假意去里面找了一番,便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回来,直接塞进媒婆手中。
媒婆本还想看一眼,却见柳白氏已经抢过她手里的那份,直接把人往外头推,嘴里嚷嚷道:“这辰时都快过去了,这个时辰出嫁可是最吉利的,别耽搁了新娘子上花轿。”
媒婆鄙夷柳白氏的急切,嘴上还是说了一套吉祥话,招呼着带来的婆子去背新娘子。
王老太的情况不大好,柳王氏急的眼泪直打转也没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树森将房门关上。
“这可咋办?我可怜的闺女,嫁妆还没带着呢,以后去了婆家还不得被人低看了啊!”
柳王氏焦灼不已,奈何亲娘的情况不好,还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总不能推开不是?
柳苗拉着杏儿坐在一旁哄着小四,好似不懂嫁人的含义一般,也根本就没有送亲的意思,柳王氏也没指望这个不爱说话的小闺女。
柳树林隐隐觉得怪异,可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柳树森却拽着他出了三房,像是极力压抑着怒火,低声质问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