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帅王贵!”岳飞的眼神如电,看向王贵。
“末将在!”王贵迅速起立。
“在我伤愈前,由你节制留守诸军,训练部队,准备粮草,与诸位先生一同处理军务。”
毕竟是同乡,又在军中相处多年,岳飞对于王贵被迫告发自己的事情,还是能够谅解的,稍稍一顿,岳飞目视王贵:“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再被朝廷蛊惑了。”
“咳咳,我当初也是被王俊这家伙抓住了把柄,威胁要上报朝廷,才会鬼迷心窍,今后,誓死效忠岳帅,忠心不二!”王贵赶紧举手立誓,看样子是觉醒痛改前非了。
对比起朝廷,说实话,王贵更看好敢于与朝廷决裂的岳飞,朝廷看似拥有大义名分,可是,真的是拉不出一个能够打赢岳飞的武将啊!
岳飞见了点点头,看向文官一方:
“黄先生,由你负责处理准备北伐的具体方案。”
“学生责无旁贷!”黄纵拱手。
“李参议,由你负责北伐的粮草军备。”
“分内之事耳!”李若虚应下。
“胡先生,你计谋百出,又与杨将军相熟,就到先锋军中帮杨将军查缺补漏吧。”
“正该如此!”胡闳休欣然应下。
“张先生,由你负责密探营,接回受冤屈的两位先生孙革、于鹏,并家在南边的军中家眷。”
“可。”张节夫言简意赅。
说完这番话,岳飞已经有些疲惫,毕竟重伤未愈,众人遂纷纷退下,岳云、张宪留下来一同服药。
军中医官把了一下岳飞的脉搏,细细查探了一下三人的恢复情况,发现岳飞的情况最好,三日内就可痊愈。
岳云与张宪伤势较重,月内也能痊愈,经此一劫之后,横练功夫大大长进,可谓不破不立,祸福相依。
听大夫将情况一说,三人都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再次谢过陈玄的救命之恩。
岳飞微微沉吟,目视陈玄:“再兴,你可知为何官家非要取我性命?”
“不就是岳家军战功太大,朝廷怕难以遏制呗!”岳云心直口快,抢着说道。
“不对,韩枢密战功其实并不下于岳帅,却什么事都没有。”张宪心思缜密,发现了问题。
“是君父耻那件事吧?”陈玄隐晦地询问,当时看着岳飞的背部并未受刑,心中就有些猜疑。
“我们父子同遭大难,再兴又有救命之恩,也不是外人,我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吧。”岳飞想想还是决定把原本打算带入黄泉的秘密吐露。
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先母姚氏,本为宫女,曾为先帝所幸,有尽忠报国玉佩为证。有孕后为宫中嫔妃所迫,于崇宁元年十二月出宫,二年二月十四日生我。”
“绍兴五年,先母去信先帝,告知内情,并提及了飞的名字,先帝激动过度,身亡,遗物落入金国宿州太守赵荣之手。待得绍兴九年正月,赵荣弃金归宋,献上遗物,官家遂起疑我之心。”
“先帝亡故消息传来,先母悲痛欲绝,以为全是己过,之后郁郁寡欢,不到一年,也去世了。
在过世之前,先母对飞讲明了身世,飞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先帝,而且死在了金人手里。
而飞居然是当今官家的兄长,也有继承皇位的权力!”
“可是,官家对飞有知遇之恩,飞又岂能忘恩负义?!飞遂选择北伐中原,迎还二圣,可官家只愿偏安,飞只能选择辞官。”
“那时官家还不知情,死活不让飞辞官。而且不久金人大兵压境,飞不得已,才又带兵和金人大战起来。”
“后来两次大胜,飞声望既高,又为皇室,官家估计是发现了飞的身世,这才再也无法容忍,非杀飞不可。
在他心里,就算飞暂时无心造反,如果张宪王贵等人也给飞玩一手黄袍加身,再用北伐中原来开导飞,那飞骑虎难下,就只能像太祖一样,不反也得反了。”
又苦笑看向陈玄,“当时那首满江红,原本的确是君父耻。”
陈玄摇头笑道:“岳兄瞒得我们好苦!我倒没什么,”笑看张宪,“张副帅这次是真的被你坑了。”四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话一说开,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岳云当即开口:“父帅,既然你本是皇子,咱们何不直扑临安,取代了这个昏君,也报了咱们受这牢狱之苦的仇!”
“莽撞!官家自南渡以来,所作所为堪称明君,即便对我下了死手,反过来,如果我是官家,也会选择这么做。”
岳飞倒是大肚得很:“何况,我身为皇子的证据并不充分,现在不但官家没法解释,我也没法证明自己——仅仅靠背上的印字,难以让人信服。”
“不错,因此岳帅才需要以北伐凝聚民心士气,只要攻占北方,灭了金国,自然有万民拥戴。”张宪显然是想通了岳飞的战略。
“自古以北统南者如覆盘倾水,甚易。何况,区区金国,我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此番北伐,请岳帅放心,打下开封后,只要完颜宗翰不来阻拦,我就一直打到他们的燕京,把他们赶回关外做蛮子去!
如果他敢来阻挡,那正好,到时岳云身体也痊愈了,我们两人就足可当二十万大军使用。”陈玄与岳云相视一眼,充满了豪情。
“说得好!”岳飞开始并没有准确地估计陈玄与岳云两人的战力,现在陈玄明确说出,他才醒悟,这两人需要刮目相看了。
“这样一来,我方腾挪的余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