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我的包谷,脚步如飞。到院门口,稍作停顿,拿起钥匙,抬手开锁。进院坝,松开左肩背带,身体微微向右侧弯曲倾斜,同时用力把背篼往上倾斜一耸。背篼里的包谷,就像欢快的鱼儿,从背篼里争先恐后地游到院坝上去了。
倒出包谷,一身轻松。快速转身,锁门而出。
走在路上,风吹着身上的汗,竟有凉风习习的感觉,好生舒服。
到了石梯,只见长发少女还坐在石梯上。那双手托腮的迷思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我回来了,她有一丝兴奋,有点小激动地努力着要站起来。我连忙本能地伸出手去拉她。当彼此的手接触的那一瞬间,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如电流般迅速传递到大脑。
她的手好纤细,好光滑,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柔若无骨”吧。但,另一个感觉也同步传到了大脑,那就是她的手好冰凉。
奇妙的感觉,来不及细细感受。就那匆匆一瞬。拉起她来,两个人的手又飞快地分开了。只是有种奇妙的情绪在彼此心中各自生长。
快速将她背篼里的包谷倒在我的背篼里,让她背着空背篼慢慢跟着我走。
到了阮三姐家门口。她开了门,让我先进去,她后进,同时随手掩上院门。
我倒出包谷,转身走了。
此时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你等一下”。
我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她说:“喝口水再走吧”。
我回头一看,她已端着一瓢水走到了我面前。
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个饱。
说了声:“谢谢”。我又转身走了。
飞快地来到地里。弟弟们忙围过来问我遇到什么事了?咋个这一趟去了弄么久?
我就把在石梯上看到长发姑娘背包谷摔倒了的事说了一遍。
两个弟弟,却对我的做法有些意见。
小杰说:“那个女娃儿是个野丫头,听说她爹妈不要她,送给别人的,你不要帮她,大家要说闲话的。而且她还是阮三姐家侄女”。
俊哥儿也不快地说:“你有力气帮别人背,那干脆把我家的全背了嘛,你看我都要累死了……”
我见他们这样,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也不想去解释什么,只是心里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我突然有点好奇起这个长发少女了。但,眼下,还得全力以赴收包谷。
调整了一下情绪。对弟弟们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其实是关心我。怕我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我知道了。也休息这么一阵了,你们赶紧帮我装满一背我背回去。你们就负责先掰在这儿堆起,我负责背。最后一趟,我们一人背点儿就收工了”。
对我的这个决定,弟弟们不用出多大的力气,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就这样,愉快地,忙碌的一天,收获的一天,在夜幕降临前结束了。
回到家,简单做点饭吃了。弟兄三人去河里洗个澡。回来,开始撕包谷壳。
撕完了,已是半夜。实在疲劳不堪,大家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