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按惯例去公公家拜年,上山给婆婆“拜年”。一切都和往年没有什么区别。
大年初三,除了父亲大人要去修剪地里的苹果枝条,其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
早早地,一家人就起来吃早饭了。吃了早饭,父亲大人就带上工具准备去干活儿。弟兄三人都问父亲大人,需要帮忙不。父亲大人说:“两个人就够了。小杰和俊哥儿就在屋里耍,或者出门去耍也可以。不要玩鞭炮,注意安全。”言下之意就是让木一跟他一起去修建苹果树的枝条。
木一赶紧去把背架子拿了出来。父亲大人带上剪刀,两人就出发了。
在往山上走的路上,父亲大人就开始问木一。
“老大,你找女朋友了吧?”
木一老老实实地回到:“没有”。
“遇到合适的人,还是可以找了。”
“没有遇到合适的。”
“那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徐英雄说是准备把他堂妹徐蓓蓓介绍给我。”
“哦。这个徐蓓蓓是他叔叔徐一清家的姑娘吧?好像就在公路边上住,他们家还有个叔叔是交警大队的大队长。是这家人家吧?”
“是的。”
“那辈分上还是合适。是老表弟兄家。”
看来父亲大人还是了解徐蓓蓓家的情况的。
“他们家还是有三个娃儿,不过都赶在计划生育政策实行前了,所以没有超生。徐蓓蓓跟你差不多一样大,那她就是幺女儿了。他家经济条件比我们家就要好得多了,徐一清还在跑面包车。人家是户好人家,只是人家的姑娘是没有吃过苦就长大的。怕是以后跟到你吃苦的话,家庭矛盾多。”
父亲大人对这个事情表示出了他的担忧。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你老人家就不要瞎操心了。”
“哪个做父母的不操心娃娃儿的事情呢?我年轻的时候啊,家里还是穷。先前在外面跑江湖时,认识了一个海昌的女子,也算是娶了她,但是家里穷,既没有扯结婚证,也没有办酒席。两个人在一起住了差不多半年吧。过年的时候她说是要到西龟来看看。我当时就有些担心家里的条件差。怕她接受不了。但是还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心想反正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来看,就来看吧。反正,条件差,也只是暂时的,等我在外面发达了。也就抬得起头了。”
说到这里,父亲大人突然沉默了。
木一忍不住问了句“那后来呢?”
“后来啊。不出所料,她来看了以后,很是失望,但是也没有马上提分手。只是提出说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让我跟着她把家安到海昌去。我当时也年轻,心想我自己再怎么穷,也不会去当‘上门女婿’。虽然她话没有明说,但是去她那里安家,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所以我也就赌气回绝了她。那天实在是太冷了,还在下着冻雨。她一个人买了张汽车票回海昌去了……”
说到这里父亲大人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木一不忍打搅父亲大人。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前行。一直走到苹果地里。
放下工具,父亲大人在地埂边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从眼神深邃地望着远处的东山。慢悠悠地说到:“爸爸给你讲这些。也只是自己的一些人生经历。你也大了,讲给你听,就当是给你的一些人生参考。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大人有大人的难处。家里的条件也就这个样了。你自己做什么决定的时候,多思考一下。尽量想得周全一些。实在矛盾的时候,可以不考虑我们。毕竟,你要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们嘛,一辈子也就这个样了。只盼望你们比我们过得好。”
父亲大人的话,木一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父亲大人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或者是在向木一表明一种态度。
木一:“那那位阿姨后来还和你有联系吗?”
父亲大人:“后来,我就和你妈妈经人介绍认识了,组织了家庭,有了你的姐姐。”
木一的心里很是震惊!这些年来,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村里人讲木一头上有个姐姐,但是也知道这个姐姐很小就夭折了。也不敢问大人关于“姐姐”的事情。这是家里的一个“大忌”。木一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事情,很想知道一些关于姐姐的事情。看来今天父亲大人是要和自己讲一些姐姐的事情了。
“我给你姐姐起的名字叫木红,都喜欢喊她小红红。她可聪明伶俐了,最喜欢穿一双红色的小鞋子。她属猴的,如果在的话今年就满二十岁了,说不定都找了婆家,有了自己的小孩子了。”
讲到这里父亲大人有些哽咽,木一看见父亲大人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自己心里也难受得很,也在流眼泪。
“那个时候你还不到一岁,你姐姐可喜欢你了。虽然她自己还是个小娃儿,也就是才把话讲得明白,跑得跳得了,也听得懂话了。但是她天天都要争着抱你。有了那么我就没有出去闯了,认命了,就在家里挖硫铁矿。那是秋天里的一天。我出门去挖硫铁矿了。你妈妈带着你姐姐和你在家里。据你妈妈讲那天你姐姐很安静,不说话,也不跑,不闹,就只是一直望着你,一直望着你。好像很舍不得你的样子。但是,你妈妈也没有注意到你姐姐的异常。只是说,那天你姐姐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还抢着给你喂米糊糊。等我回来时。她还要争着去给我端洗脚水。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