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跟着徐英雄,两人这是要去徐蓓蓓家。
徐蓓蓓家和徐英雄家都是一组的,木一家是三组的。木一只记得徐蓓蓓家大概是在小学下面的公路边上,具体是那个位置就不太清楚了。
谁知道,他爸爸在车底来了一句。“说得天花乱坠的,不就是‘翻砂匠’嘛。赶场时在街上铸铝锅的就是了。”
徐蓓蓓也第一次听说这个“铸造”,也是觉得挺新鲜的。
木一:“铸造是一种金属热加工工艺。简单来说,就是把固态的金属,经高温,比如铁就要1500多度的高温才会熔化,熔化为液态金属,再继续加热到1800度左右的高温出炉,用特定的容器“铁水包”盛装、转运,倒入到特定形状的铸型里,等其自然凝固成形的一种金属加工方式。”
徐蓓蓓:“铸造什么啊?”
木一:“我啊。学的铸造。”
徐蓓蓓:“你呢?你学的什么啊?”
木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其实,他还是不知道“中师”究竟是一个什么“专业。”
徐蓓蓓:“你真是孤陋寡闻。中师就是中等师范学校的意思。”
木一老老实实地回到“嗯。”
徐蓓蓓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木一,就像看外星人一样望着他:“你不知道什么是中师?”
“中师?什么意思啊?”木一这可是第一次听说“中师”这个名词。对一个学机械的理工男来说,他能够听得懂的除了“车钳铣刨磨”“焊铸锻”“零件图装配图”“尺寸公差”“黑色金属”“有色金属”“铁水钢水”“热处理”“力学”......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哦。我没有读书了。已经中师毕业了。”
“蓓蓓啊,你在哪里读书啊?”
木一见徐蓓蓓发现自己在看她的袜子也有些尴尬。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木一主动和徐蓓蓓攀谈起来。
徐蓓蓓听到木一在笑,回头看了一下木一,然后顺着他的眼神发现了落在了自己的袜子上,很是害羞。脸色一下就涨得通红,赶紧站了起来。让裤脚自然地把袜子遮住了。
徐蓓蓓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的外套,内里好像是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衣,裤子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袜子就有些可爱了。木一一不留神就从徐蓓蓓脚腕露出的白色袜颈上看到了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卡通少女图案。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徐蓓蓓的脸蛋有些大,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扎了一个大马尾。戴了一副黑色的塑料方框眼镜。皮肤不是很白,但是也说不上黑,感觉她的脸并不像有的女生那样光滑细嫩白里透红。有一种很特别,但是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木一,只看见徐蓓蓓默默地找这找哪。自己不懂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就这样细细地看着徐蓓蓓忙过来忙过去。
只有徐蓓蓓拿错了,徐叔叔就会吼上一句,凶上一句。人家徐蓓蓓拿对了,他也不表扬一句。
木一听得都有些焦心。地上工具那么多,光是喊这喊哪的。从徐叔叔的喊叫里,木一光是扳手的名称,起码都听到了五种不同的扳手,什么开口扳手、梅花扳手、套筒扳手、活络扳手、扭力扳手......听都听糊涂了,还不要说去找了。关键是这些扳手还有不同的型号。
这徐蓓蓓倒也是很乖。她爸爸喊什么她就赶紧从地上那一大堆沾满油污的工具堆里,找出工具递给她爸爸。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很懂行,总是被他爸爸吼:“拿错了!拿错了!”
他一会儿在喊:“扳手!扳手!”一会儿,又喊“起子,起子”。一会儿又是“钳子!钳子!”。一会儿又是:“锤子。锤子。”......
徐叔叔是躺在车地修车的。他的面包车左侧的前后两个车轮是卸了下来的,右侧的车轮却没有卸掉。左侧的前车轴是被千斤顶顶起来的,而左侧的后车轴下边垫得却是砖块和厚木板。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些什么。总是敲得叮叮当当的。而地上已经淌起了一些黑乎乎的油液。
从面包车上喷涂的标记来看,徐蓓蓓的父亲也是开面包车的师傅。只是说来也很奇怪,在木一的印象里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坐过他的车。
木一见她笑得开心,自己也开心。跟徐英雄一起站在车旁,看徐叔叔修车。
徐蓓蓓听木一说她长得好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笑得很开心。
“你长得太好看了。”
“什么呀?怎么不敢打招呼啊?”
“我也是。要不是徐部长带我来,在路上遇到你我都不敢给你打招呼了。”
“哈哈哈,都认不出来你了。”
木一心里总算有些安慰了,徐蓓蓓终于想起他这个“小学同学”来了。“嗯,徐蓓蓓,我就是你的小学同学木一。”
徐蓓蓓望着木一,怔怔地呆愣了几秒钟。然后才有些惊喜地叫到:“木一。我们好像是小学同学吧!”
“哦。他是木一,也是我们村的人,他家是三组的。他分到我们乡去工作了。”
徐蓓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下。“我哪里会修哦?只是帮爸爸递一下工具。这位是?”
“蓓蓓你好能干哦,还帮叔叔修车哈。”
“二哥你好。”徐蓓蓓给徐英雄打了招呼,又微笑着望着木一。也许是还没有认出木一来吧。毕竟,两人从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见过面了。而且,那时的木一又很瘦小。
年轻女生看见了徐英雄和木一,也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