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停,气温又迅速回升。下雨把打蜂窝煤染黑了的院坝冲洗得干干净净,正好晒谷子。胡医生的药也很对症,老老实实地吃完三天的药。头也不疼了,鼻子也不塞了,喉咙也不疼了。
一个人抬了两根长板凳到楼上粮仓边重叠起,将甲背放在长板凳上,用撮箕舀谷子出来。舀满大半背又慢慢地背到院坝里倒出来晾晒。背了三个大半背,差不多有两百多斤谷子。先把这点晒出来,打点米出米卖了。
天气很好,一个太阳就把谷子晒好了。赶紧借来板车拉去村里的打米磨面加工房加工。
先过秤,在家里用口袋装了三袋半。来一过称居然有二百六十二斤。现在的打米机真是先进。“一道光”。进入的是谷子,出来的就是白花花的大米。米糠和碎米都被打米机自动分筛了。打出来的大米用干净的口袋装了满满两袋,还剩小半袋。为了好拴紧口袋,又把三袋匀均匀。再上秤称居然有一百九十四斤。
老板:“你家的谷子好哦。出米率蛮高的。”
我:“可能是我筛得比较干净,瘪壳基本上都筛掉了吧。”
我:“老板,加工费好多钱?”
老板:“加工一百斤是两块钱。二百六十二斤是五块二角四分。给五块二就是了。”
我:“老板,你这里还收米糠不?”
老板:“收,米糠一角二一斤。”
我:“那我把米糠卖给你好了。”
老板:“要得啊。来过一哈称。”
一称,刚好六十五斤。
老板:“六十五斤,一角二一斤,一共是七块八角钱。减去你的加工费五块四,我还要给你二块四角钱。给你个二块五好了。”
我:“安逸哈。来加工米还要倒起领点钱回去。那些碎米我也不要了,给你了。”
老板正准备帮我把大米抬到板车上,我突然想起来,我这大米可是要拿到街上去卖的。赶紧请老板重新帮我一袋一袋称重。一称三袋都很均匀,都是六十多斤,这样并不利于我卖米。我就请老板帮我重新装,两袋满的,各八十斤,剩下的三十四斤装在一小袋。这样我去街上卖米时就心里有数了。
秤好了,老板又帮我抬上车。
第二天刚好是“赶场天”。一大早,我就把三袋大米拉到新市大街摆起。还把我家的秤拿去摆起,俨然一副“老板”的样子。
只是这“好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现实泼了瓢凉水。
买米的人并不多。来问价的倒是有几个。明明我的大米晒得很干,要起来都是嘎嘣脆的。有的人偏偏要说我的大米这不好,那不好。比如:
路人甲:“你这个米水分有点儿高哦”。
我也忍不住抵了他一句:“你从哪点看出来我的大米水分高啊?”
路人甲:“反正我就是感觉你这个米水分有点儿大。”
我:“你买就买,不买就算了。不要在这里东说西说的。”
路人甲讪讪地走了。
路人乙:“你这大米是什么大米啊?”
我:“就是大米啊。大米还有什么大米吗?”
路人人:“当然有啊。有杂交稻,籼稻、粳稻。”
我:“哦。我的是粳稻米。”
路人乙:“我要买的是籼稻,可惜你的是粳稻。要是你的价钱少一点儿的话我就买你的米了。”
我:“少一点儿?你问都没有问我的价格,怎么就喊我少一点了啊?”
路人乙:“哦,你的米卖好多钱一斤啊?”
我:“一块二一斤。买得多的话,可以少一点儿。”
路人乙:“一块二!你咋不去抢人啊?”
......
连续两个人,都没有做成生意,心里不免被“打击”了。
这大米可是来得辛辛苦苦啊!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还要靠着好天气,才有这白花花的大米。不说五块十块钱一斤,起码卖个两块三块一斤,我觉得都是值得的。
唉!为了生活,为了钱。还得继续在这街上守起。心里祈祷,那个好心的人快来买我的米吧!
幸好这是夏天,幸好这不是冬天。不然的话,怎么是不是有点儿像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呢?自我安慰一哈,生活还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
突然有个老婆婆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大米,然后又用手拈了几粒米放到嘴里嚼了嚼。
“好米!真香啊。”
我:“婆婆,你要买米吗?”
老婆婆:“嗯。我要买米。”
我:“你要买多少米呢?”
老婆婆:“我要买十斤米。只是其他人都嫌我买得少没有卖给我。”
我:“我卖给你吧。”
老婆婆一听我要卖给她,脸上一下就有了笑容。忙说“小伙子,你的米多少钱一斤啊?”
我:“我卖一块二一斤。”
老婆婆:“你的米比他们的好,应该是新米。你可以多卖几分钱。”
我:“没有关系的啦,就卖一块二。婆婆你有袋子吗?”
老婆婆从一个黄色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白布缝制的口袋,递给了我。我放到秤盘里,准备给她除皮。
一称这个布袋有二两重。我就给她说:“婆婆你的口袋有二两重。”
老婆婆一听,忙说:“不对吧?别人都说是一两。你的秤是不是不合适啊?”
我刚开始还不明白别人为什么要给她少说一两,但是我的秤是合适的。可是我细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些人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