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种好了,秧子也栽好了。大春的忙种算是告了段落了。余下的无法是见田里长草了去人工除草——用手把杂草扯来扔了。防止杂草给秧子挣肥料。
放秧水,除草,施肥就成了田间管理的主要内容了。不过呢,还是蛮清闲的。
人也清闲下来,就会思考。就会想这样,想那样的。我也不例外。我想得最多的就是都考完试这样久了,怎么一点儿动静,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实在不行的话,我也要出门去谋条生路了。
你看这种庄稼,辛辛苦苦忙活弄么久。一场冰雹,说没了就没了。这包谷和秧子倒是种下去了。也只能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了。
一亩田辛辛苦苦忙活半年时间,最多打八九百斤稻谷。每斤稻谷是七到八角钱,如果加工成米卖,也就是一块二毛钱一斤。一百斤稻谷稻谷打七百来斤大米。就算按一亩一千斤稻谷来算,大概就是七八百块钱的毛收入,还要除去犁田的、买种子的、买肥料的、买农药的、种和收的伙食费、烟酒钱等等开支,起码要扣除一百五十块成本。算下来也就只有六七百块钱了,加上小春有个三四百块的收入。也就是说一年一亩田撑死了就是一千块钱的收入。还没有说交农业税、交教育附加费这些开支。把这些再算上,就没有一千块的收入了。
种地,收包谷,收白菜这些还没有种田的收入高。把收到的包谷和菜拿来养猪养鸡,转换一下。按养两头猪,每头按两百斤净肉算。“包仓”价三块七八一斤,两头猪就是四百斤肉,大概一千五百块钱。扣掉买小猪儿的成本两百块左右,剩下的也就是一千三百块左右。这还是算净钱,前提是自己不吃一片肉全部拿去卖了才有这个收入。自己吃了就没有这个收入了。当然也就没有这笔“支出”。
养的鸡就不算钱了。用来抵平时的盐巴钱。
另外山上原来还有些苹果树的,可以有个几百块钱的收入。但是,现在大人也不在家了。自己管理的技术也没有,苹果既疏于管理,还品种退化。只能是摘回来自己吃了,卖钱是卖不到什么钱的了。
这样一算就清楚明了了。辛辛苦苦一年,劳神费力,担惊受怕,老天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到头来累死累活,就算有两亩田两亩地的话,也就才五千块钱的毛收入。除去自家生活吃喝开支,读书开支,人情来往开支,还要身体健康没有病痛,才能够勉强维持生计,艰难度日。所以单纯种庄稼是没有出路的。一辈子也只能糊口。要想有点什么“发变”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何况,我还没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土地。
而到外面打工,每个月还是可以挣几百块钱的。如果脑壳灵活点儿挣个千把块钱也是有的。
我又不得不面对“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状况。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个状况,随时都是这个状况。
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少。连坐火三轮去县城再回来的四块钱车费也要斤斤计较了。骑破二八大杠吧!这样可以节约开支。
骑到县城又怕被偷了。还好有曹大姨娘这个亲戚家在县城。把我的破自行车放在他家门前锁起,请曹大姨娘帮我看着。我就开始一路打听消息去了。
可是无论是曹大姨娘、海三姨娘、海大姨娘,还是人事局,统统地没有消息。大家都是没有听说过,不知道。
这可就麻烦了。
也许是“老天开眼”吧?就在我打听消息的过程中,居然碰撞到了一个剪学生头发型的女生。看她有点面熟,忙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哈把你撞到了。你是不是大塘的人啊?我看你有些面熟。”
女生:“哦,我是大塘的。看你也有些面熟,你也是大塘的啊?”
我:“嗯。我是大塘街背后瓦塘村的木一。你呢?”
女生:“我是黑包村的刘英。我家今年刚从黑包搬瓦塘来住。毛校长家搬到县城住了,他家的房子卖给我家了。”
我:“哦。是不是就是在新市大街哪里的毛校长家的房子?”
刘英:“就是,就是。你来城里做什么呢?”
我:“我不是都快毕业一年了啊。刚过完年考了一次试,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儿消息。考了好多分也不知道,考起了还是没有考起也不知道。焦心得很。”
刘英:“这么巧。我也是快毕业一年了啊。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啊?”
我:“我是德阳工业学校毕业的。你呢?”
刘英:“哦,还是州外中专哦。厉害,厉害。我是京昌警校毕业的。”
我:“哦。你才厉害,警花哦。”
刘英笑靥如花地笑着说:“丑得很哦。哪个是警花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我:“你也是来打听消息的吗?”
刘英向我招了招手,我把头凑了过去。
刘英:“嗯。是有消息说已经录取我了。好像就分配在大塘乡政府。”
我:“那真是太好了。就在家门口上班哦。”
刘英:“这个只是‘小道消息’。不过呢,听说都把分配通知印好了。只是还没有发出来。”
我急切地问她:“那,那个。你有没有听到我的消息呢?”
刘英:“这个倒是没有。人就只是帮我家的忙,只打听了我的消息。”
我一听就泄了气。是啊。我和人家非亲非故,人家怎么会帮我打听消息呢?这也是人之常情,很正常啊。
刘英:“办完你的事情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