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香气渐渐升腾起来,姚若清坐在炉灶前生火,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一边生灰的小板凳上。
数不清有多少时候,她抹黑起早,踩着这张旧板凳踮着脚在炉灶前挥动锅铲。
所有的一切就恍如隔世般。
要是没有遇到净光,那她现在会是怎样的?
“二丫!二丫!哎呦,喊你多少次了哦,我看粥快好了哩,就等陈老大回来吃饭,你先来我房里,我把料子拿出来,颜色够鲜亮!”
姚若清应一声,随手弹出,火焰顿时小了不少,她走出去看到陈嫂子,陈嫂子热情的把她往房里推,意外的是,陈二蛋也在房里,正躺在床上咳嗽着。
“她进来干什么?”
“哎呦,二蛋你干什么子!二丫多水灵的一姑娘呦,值当你这么嫌弃!”陈嫂子在包袱里边翻找边道,“药给你煎好哩,你去厨房喝药!别打扰我们母女叙旧!”
陈二蛋臭着脸,没好气的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若清站在角落里,看着陈嫂子拿出一块水红色的布料朝她走来,布料在她身上比了又比,陈嫂子乐得合不拢嘴,“多喜庆的颜色,真适合你哩!”
姚若清道,“我觉得身上这身就挺好的,陈嫂子你别费心了,二蛋弟弟现在正病着,银钱该都放他身上才是。”
“哎呀,知道你关心你二蛋弟弟!你们差……差两岁,瞧瞧你,多关心我们二蛋啊!可惜我们二蛋,体弱多病,现在卖猪肉的又多,陈老大生意不好,弄得家里也不景气,实在让我头疼得很啊!”
姚若清没应声这句,陈嫂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下,“二丫呀,你快有十五岁了吧?”
姚若清想了想,“差不多吧。”四处跑的日子过得很快,她并没有细数时间。
陈嫂子拍拍她的手,“来坐下。”她满眼慈爱的看着姚若清,“一般你这样岁数的,早该有孩子了,都是我以前疏忽,害你年少离家……二丫,你可有考虑找人家了?”
姚若清道,“没考虑。”顿了下,或许是觉得生硬,她又道,“我觉得我还年轻呢,再说,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哎呀,”陈嫂子痛心的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哪个女人不得嫁个丈夫啊,二丫,你看你生得这样水灵,日后定也是享福的,不过呀,这眼睛得搽亮,不然找到个坏婆家可是不得了的哩。”
姚若清还是坚持道,“我一个人也可以。”她笑了笑道,“陈嫂子,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不需要。”
陈嫂子脸不太好看,“怎的就不需要!你果然还是小孩家家,一点不懂想,哪个女人家不嫁人的?那得被戳脊梁骨的哩!”
“陈嫂子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看法,我没几天就要离开。”
“那怎么行哩!”陈嫂子反应很大,“都跟你讲过很多遍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哪有不着家的啊!”她拍拍姚若清的手,“而且你年岁不小,我作为长辈的,也该给你找个好人家哩。”
姚若清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挠了挠头停顿一会儿,转头直视陈嫂子,“那陈嫂子你觉得哪户人家适合我?”
“……”
陈嫂子一激灵,暗想这丫头的眼神怎么比村长还厉害,到底还是没想太多,嘴一张便道,“我看二蛋就不错呀!”
陈嫂子像是打开话匣子。
“二丫你看,我养你那么多年,大家知根知底的,还有哪个婆婆能像我似的跟你那样亲?你与二蛋那么久不见,你出落得水灵,二蛋长得也精神,两人搭伙过日子一定是差不了的!”
姚若清点点头,“那彩礼怎么算?”
憋着劲的净光不可思议,“姚若清你还问彩礼!小爷还等你甩袖子走人呢!”
“急什么。”姚若清倒是半点不生气。
“彩礼?”
姚若清看着愣住的陈嫂子,点点头很自然的道,“是啊,我要是嫁给二蛋弟弟,陈嫂子你能给我多少彩礼?”
陈嫂子似是才反应过来,“二丫你从小没爹没娘的,还不是我养你到大的?我就跟你娘似的,母女之间还要什么彩礼?那多生疏啊?”
姚若清面无表情,“那你怎么不说,我跟二蛋弟弟是姐弟**呢。”
陈嫂子愣住,“哎!二丫你怎么这么说话的呢!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哩!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姚若清站起来,“陈嫂子,我也不妨跟你直说。我这次回来看你们,是抱着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不相干的心思。”
陈嫂子气了,“你说什么!”
她甩开水红料子站起身,指着姚若清气得发抖,“辛苦养你这么大,你开口就说要断绝关系,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不识好歹的白眼狼,我当初就该任由陈老大掐死你!”
看来没有办法和和气气的待完最后这几天了。
姚若清心里叹声气,说不出什么滋味,陈嫂子还在气愤的指责,她缓缓的开口,“说完了吗?”
陈嫂子瞪大眼,姚若清平心静气的模样却让她真的闭上嘴。
她有点杵,“我说得哪里不对?你摆这样架势!”
姚若清弯腰捡起水红色的料子,举起来细致的打量,然后点点头,“不是麻布,说明你至少上心了。”姚若清道,“自从我回来,你的主意便打了许多。我知道,近年来陈大的卖肉生意变差,你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变多,陈二蛋年数又上来了,你很着急。”
“我回来之前,曾设想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