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手中这一副上联,难度颇大,自到手以来,无人能对,就算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堪称千古绝对。
陈情磨墨,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十五字: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卢小鱼看了一眼,系统自动帮他搜索出下联。系统之中有着中华文词库,古代那些难解的对联,经过几百年的研究,都一一解对,全都在词库之中,陈情写的这上联难度的确不小,一般文人墨客怕是对不出来。
见卢小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情还以为他在假装,不由道:“怎了?是对不上吗?对不上也没关系,毕竟这不是一般人对的出的。”
卢小鱼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
陈情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承认自己对不出,本想出言羞辱他一番,但却见卢小鱼在身前台面铺开一张宣纸,那墨条传出“吱吱”声响,他在磨墨,很明显卢小鱼是准备要写些东西。陈情只好将那些羞辱之语吞了回去,她倒要看看卢小鱼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提笔点墨,卢小鱼写下:过南平卖蓝瓶蓝瓶得南平难得蓝瓶
陈情见这十五字,身体不由一震,反复念了几遍,发现与她的上联相对,工整至极。
卢小鱼抬起头来,看向陈情说道:“如何?”
陈情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卢小鱼果然才学过人,这副上联可是连李建钢李公子都对不上的,难道说他的才学还在被冠于盛名的江南第一才子李建钢之上?
此时陈情心服口服,顿时对卢小鱼高看不少,她道:“先生今天要教我什么?”
卢小鱼回道:“今日教你做人…”
闻言陈情顿时横眉冷对,说道:“你这厮是要训我吗?”
“不敢…”
“那你为何要教我做人?”
卢小鱼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人”字,他说道:“你觉得人是什么?”
卢小鱼记起了自己刚上初中时爷爷给他说过一番耐人寻味的话,此时便想着拿来跟这陈二小姐说说。
两人不知,陈柔此时领着丫鬟在隔壁房舍之中,侧耳倾听着课堂里的动静,这本就是一间大房,不过中间隔着一道墙,即便如此也能听的清楚卢小鱼和陈情的对话。
古代的房子隔音效果都不是做的很好,所以流传着一句成语“隔墙有耳”,说的就是那些偷听人家说话的人,当然此时的陈柔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偷听,而是在旁听,他可要听听这个叫卢小鱼的高论,她只知他诗作的不错,却不知教书教的如何?
“人是什么?人就是人咯…还能是什么,需要这么多研究的吗?”陈情道。
卢小鱼“哈哈”笑了笑,说道:“小姐,看来你对人不甚了解,在下当给你上一课…”
陈情一怔,她脸带疑色,心中稍稍有些不屑,什么叫对人不甚了解,她冷“哼”说道:“我便是人,怎的会不了解人是什么?能说话,能吃饭,能睡觉,能走路,能跑步,这便是人了…”
卢小鱼道:“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陈情:“你想说什么?”
卢小鱼:“没什么,我们回到“人”的话题上来吧。”而他心中却想:“果然女人都是胸大无脑。”卢小鱼见过胸口解开束缚的陈情,那可是能够睥睨天下的“凶”器。
陈柔脸沉了下去,不过她不再做声,而是想看卢小鱼会说什么。
卢小鱼道:“人是汉语名词,形象字,表示一个懂得鞠躬,谦逊的直立动物。人之所以能鞠躬,是因为内心会思考,明白个人力量不足,懂得寻求他人帮助。”
陈情说道:“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不够谦逊?”
“非也,今日之谈,只围绕“人”字,并非有其他含义,你且听我说…”卢小鱼继续说道:
“天地之性最贵者也。人以纵生,贵于横生,故象其上臂下颈。”
“礼运曰: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又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按禽、兽、艸、木皆天地所生,而不得为天地之心;惟人为天地之心。故天地之生此为极贵。天地之心谓之人,能与天地合德;果实之心亦谓之人,能复生艸木而成果实。皆至微而具全体也。”
说完这些系统加载到语言中枢中的文字,卢小鱼也懵得一逼,他自己都不懂刚才说的那些文言文什么意思,只能揣测个一二。
卢小鱼说完,他就偏头一边,看着外面花花草草,佯装做深思状。余光之中,却见陈情皱着眉头,正在理解着他所说的话,不由心中暗暗安定,想是这个逼装的不错。
而在隔壁旁听的陈柔和小环两人,小环对卢小鱼所言几乎不懂,所以干脆免得去想,双手捧着脸看着陈柔,看她点着头,手中毛笔在纸上也写了个“人”字。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这卢小鱼作为教书先生所授的第一堂课——什么是人。与传统教书先生教书的方式虽不一样,但却有些别出心裁,叫人容易理解和接受。
陈情听了卢小鱼这番话后,才真的相信,真如卢小鱼所说,他只是在教她什么是人,此刻细品之下,对人的理解又多了一些,不由将她对卢小鱼的一丝敌意放下,说道:“受教了…”
卢小鱼继续佯装思绪,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颗树,也不知道盯些什么名堂。
陈情“喂”声叫道,却不见卢小鱼应答,此时顺着他视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