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鱼的字在这些日子里到有些进步,聊赖之际便拿起毛笔练练书法,在这竹楼溪水间,也算独有风味。
一撇一捺端正至极,每一个字的间距刚好,完美至极。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去,这些字都似乎和那字帖上的一模一样,就连落点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偏差。
就算问的人,也没他写的好。
看着宣纸上的字,凌小昭的嘴久久不能合上。
卢小鱼站在桌前,微微点头,有些满意自己的书法,转身向后走去,在竹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凌小昭看了眼天色,说道:“今日,没有病人吗?”
“最近太平了啊……真好!”卢小鱼闭着眼说道。
凌小昭冷笑一声,说道:“哪里会有太平?”
卢小鱼不理她。
凌小昭知道卢小鱼不喜欢她这么悲观,但她就偏偏喜欢和他作对。
“我说太平,只是说我这里而已…”
卢小鱼又道:“就算天下大乱,又与我何干?”
凌小昭以为卢小鱼属于悲天怜人那种,见他这么说,便问:“为什么?”
卢小鱼道:“因为我不关心,不在乎…”
话说我不过空降兵而已,卢小鱼心想。
凌小昭有些好奇,问道:“那你关心什么?”
这天音教的人每天都关心怎么去阴谋诡计,怎么去杀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关心的?
卢小鱼说道:“任务…”
在这世界存在的原因,只为完成任务。
完成任务就能增加经验值,就能提高实力,就能天下无敌。
什么邱念珠?龙威宇?反掌间就能干掉…
凌小昭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免有些好笑,咯咯笑道:“这么弱,还吹牛…?”
有风吹,将外面的雨吹了进来,落在卢小鱼的身上,湿了一片。
听咔嚓一声。
这应该是卢小鱼三个月来,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卢小鱼看向了远方,欣赏这楼外斜风细雨。
凌小昭为卢小鱼擦拭干脸上的雨渍,看着他的脸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卢小鱼安静的想了一会,说道:“孤家寡人…”
“孤家…”
“寡人?”
“孤零零一个人的意思?”
“这么浅显的意思,还要问?”
“陪了你两个多月,却换来你这四字,有些心伤。”
“我也心伤…”
“哦…”
“不懂吧?我不太想告诉你…”
“切,谁想问似的…”
“呵。”
凌小昭望向卢小鱼,这张脸已经看了两个多月,愈加神秘,总觉得看不透,不知他对自己到底什么态度,下意识的想要问: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卢小鱼看着外面的风雨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天天见到你,很难说讨厌或是喜欢!”
凌小昭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不强逼,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呃…”
“……”
卢小鱼没有回答,这话该怎么回答?
对于卢小鱼,天音教中的人有些称呼他一声大夫,有的却把他当做小昭面首,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被所有人所知。因为小昭在教中颇有地位,以至于卢小鱼也是一般,教众对他都敬待有加。
这段时间,教众们很喜欢去溪边竹楼闲逛——不管是不是来看病的,都想看看这位小昭姑娘的面首长着什么样貌?小昭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们心知肚明,这样一个喜欢折磨别人的女子,她的面首到底有什么手段,才征服了她?卢小鱼样貌平平,每日写写字,看看病,也不像有什么三头六臂?能有什么手段?
后来又见小昭每日在旁相伴,与卢小鱼相见如宾,为卢小鱼铺床叠被,穿衣吃饭,就连他的竹椅都是小昭搬来搬去,看起来,却像是见到一个贤妻。
不由的众人慢慢对他愈发敬重起来,只因为能够让小昭姑娘这样伺候的人,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定是有来头的大人物,只是众人不知而已。
还有一点,卢小鱼的医术高明,但凡来治病的人,只要不是绝症,都能治好,药到病除,不少教众遗留已久的暗伤都被他治好,而且卢小鱼平易近人,心地善良,与小昭对比起来,一正一邪,好不明显?因此教众都对卢小鱼极有好感,而且经他救助过的人,都对他感恩戴德。
“卢小鱼,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专注些?可别又摔倒了。”
凌小昭看着边走路边看羊皮卷的卢小鱼有些担心道。
这事之前便发生过,害的她去扶他时,还崴了脚,疗伤了好几日,才能如常人那样走路。
卢小鱼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回应她的话,还是看到羊皮卷某处,觉得若有所思。
应该是后者,见他边看边比划着手指,节奏很散乱,没有任何规律,但却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凌小昭楞了一会,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选了一处浓密的树荫,两人靠树而坐,也不去看卢小鱼究竟看些什么,比划些什么?但总觉得,这会儿坐着,总比走着好。
到认识卢小鱼到现在已经一百天,或许一百零一天?卢小鱼和小昭都有些记不清楚,应该刚好一百天吧。
不管一百天也好,一百零一天也罢,眼前这个男子,既是她选择的男人,那这辈子便要伺候好他。
卢小鱼手指比划的很有趣,他手指变换手印,隐隐有气流窜动,小昭心中生出无数疑问,但却始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