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子清军水师大营位于盖州西北,提督水师的总兵官肖栋的帐内,一个主薄正在向他密报和登莱等地商人走私辽货的事宜。
微胖的肖栋听的笑眯眯的,此番手下人偷去庙岛和登莱商人交易,收益了两千多两银子。
这可是多少年的俸禄银子。
这就是水师的好处了,承蒙主子爷看不起,水师也不用冲阵,没甚风险。
却是暗中可以大发利市,好差遣啊。
‘明个拿着五百两银票去复州,送与孔有德,’
“再拿五百两银票送与图海,”
肖栋吩咐道。
“大人,便宜这些人了,”
手下人不甘道。
‘那又如何,如今水师就在复州节制,孔有德那里必须孝敬,唉,至于图海,他虽然就是一个旱鸭子,根本不通海战,却是我等顶头上司,水师的梅勒章京,我等又能如何,’
肖栋叹口气。
都是老爷,他也是迫不得已,谁让汉人就是满人的奴仆呢。
大帐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千总赵渠奔入,
“大人,哨船回来禀报,他们在长生岛以北发现大股明军战船,正在向北而来,这是昨日午后的事情,”
肖栋蓦地受惊站起,接着他狐疑道,
“是否看清楚了,要晓得登莱水师连一百艘战船都没有了,没的谎报军情,”
“大人,绝错不了,哨船言称,和它一起的另两艘战船被明军战船击沉,他们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风才逃离的,明军水师的战旗是天津水师,”
赵渠忙道。
“天津水师,那也没多少战船,这个本将清楚,奇怪,”
肖栋来回踱步,然后站定道,
‘立即下令水师军卒聚兵,登船备战,嗯,通禀梅勒章京图海,唉,他才是做主的那个,’
赵渠领命而去。
登时,五台子水师大营号角声声。
两个时辰后,五台子辽河入海口以南十余里的海面上铺满了悬挂满清战旗的战船。
居中的位置上的有两艘大号福船,正是水师最强大的两艘战船。
一艘是肖栋的座船,一艘是图海的座船。
肖栋站在船头向远处眺望着,一个时辰前再有哨船回报,敌舰数十艘已经距离五台子数十里了。
因此,图海下令迎敌,水师所有能开动的战船全部出营迎敌。
远方天际线上出现了点点帆影,肖栋可以看到一艘两艘。。。,十余艘战船接连出现。
主桅上的水卒不断的向下报着,二十艘,三十艘。。,肖栋焦躁的不断看向主桅上那两个水卒,他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这两个货。
因为他们已经报出了五十艘的数量,而且还在没完没了。
肖栋心里有些胆怯了,他麾下虽然有一百一十多艘海船,但是其中哨船二十多艘。
不大的苍山船、沙船又有五六十艘,真正的战舰福船也就是三十多艘。
而对方接连出现了五十艘,而且他看来其中很多船型就是大号福船,这就不好对付了。
虽然他的麾下有些福船的,但是上面的重炮几乎都被卸下装备汉八旗的汉军主力了。
船上大多都是小号佛朗机,而且不多,这样的战舰其实是样子货。
肖栋此时不知道对方的战舰重炮多不多,如果很多麾下水师就麻烦大了。
忽然,上面的两个水卒拼命的高喊着,他们疯狂的向东南方点指着,好像那里有一个恐怖的存在。
肖栋急忙向那里看去。
他首先发现了一个极为高大的帆影。
随即他有点懵了。
因为这样的帆影他没见过。
要知道福船和苍山船、沙船、鸟船的船帆都是竹子和芦苇等混编的,十分坚韧硬朗,就是升起来也要十几个人一刻钟的忙碌。
而他现在看到的帆影却是一个灰白色的软帆,此时南风吹拂,将其六块风帆鼓满。
接着又是几个小帆出现,前方还有一个打斜的帆影。
肖栋此时完全懵逼了,没看到船只,但是只看到船帆他没法这是什么海船,不是他无知,而是真没见过。
“大人,这是西夷人的战船,没错,西夷人的,”
他座船的船头老徐急忙喊道。
老徐是从登莱水师随着孔有德等人叛逃过来的,曾经去过南方,有些见识。
“这般战船很强吗,”
肖栋忙道。
他还算一个通宵水师军务的军将,首先问起战船的优劣。
“大人,这般战船船速快,比福船快的多,而且有很多重炮,南边的水师几十艘战船也对付不了一艘这样一艘西夷人的战船,而且这艘是小的见过的最大的一艘战船,”
老徐眺望远方帆影的眼睛里有了恐惧。
肖栋就是心中一跳。
怕什么来什么,没有重炮就对上有重炮的敌人,而且是西夷人,他也听过西夷人战舰的威名,不过他们虽然凶悍,只是祸害南边。
今日却是在极北遇到了西夷人的战舰,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和明军合流了。
双方的战船接近到了数里,此时明军前排的战船上忽然数声轰鸣,烟雾缭绕,明军先锋开炮了。
弹丸的呼啸声回响在海面上。
清军水师的舰队的海面上腾起几个水柱,但是没有清军水师战船被击中。
清军水师沉默的前行,没法,红衣大炮早就被汉八旗拿走了,剩下的佛朗机射程不够。
就在此时,轰轰轰轰,连串的轰鸣,这次的轰鸣不同,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