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我早早从病房中诚哥旁边的一张专门预留给陪护人员的病床上起来,拿着碗去医院楼下给阿诚将饭打了上来,也给自己买了两个馒头。
我拿着两个馒头坐在病床前,静静的看着窗台上摆放的那盆盛开着零星红花的四季海棠有些心不在焉的胡乱吃着。
不一会,阿诚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坐在靠近床边的我道:“小秦,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我扭头看向阿诚道:“诚哥,你醒了,饭在床头,还热乎呢,你快吃吧!”
阿诚端起了床头柜上的饭,他看向我道:“小秦,我这点伤没事的,你要是觉得医院憋闷,就出去走走,我要有事的话会叫护士的!”
我将手中最后的一口馒头扔进了嘴里,嚼了嚼,看着阿诚微微一笑,“那诚哥我一个人出去转一转,一会就回来!”
说话间,我踱步走出了病房的门,朝医院楼下走去。
不一会,我下了楼,走到了种植着一棵覆盖着积雪,光秃秃银杏树的花坛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有些雾霾的天空,心中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我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了何慧慧的照片,仔细的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记得孙老头曾说过,“人无论陷入一个怎样的困局之中,都要心存一丝希望的活着,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到在这诺大的城市中,是否还能再见到何慧慧,她是否还在原地停留,也许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们这辈子也不可能相见,但我心中却始终存着一份无法割舍的念想,也许是我无法做到背叛自己的心吧。
正到我陷入纷乱思绪之中时,一个围着围巾,带着眼镜,穿着大衣,三十来岁,手中拎着一个小型唱片机,面容枯槁,眼神老是走神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堆积着积雪的花坛边。
他一如既往的打开唱片机,然后抬头看着天空直愣愣的出神。
歌曲的旋律在凄冷的冬日里回荡开来,不由让人心中有所触动。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的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听着空气中的深情的歌声,我不由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神情之中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过了好久之后,歌声戛然而止,面色枯槁的男子关了唱片机看着我道:“你这小伙子大好青春,峥嵘岁月,怎么神情让人看着如此感伤呢!”
我眉头上扬,看着身边的面容枯槁的男子,淡然一笑道:“你不也是挺年轻的吗?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呀!”
面容枯槁男子呢喃开口:“我跟你不一样,我得了白血病,医生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很多时候,躺在床上,就那么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我怕我一睡着,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我觉得人一生,要学会面对自己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人活着因该心存希望,虽然你的时间不多,但可以珍惜每一天,开心充实的活着!”我看着面容枯槁男子,目光幽远开口。
面容枯槁男子咂摸了有些干涩的嘴唇,沉声道:“记得我读书的时候,看过《国风·曹风·蜉蝣》中曾写到蜉蝣这种衣裳楚楚,麻衣如雪,朝生暮死的生物,我感觉我现在跟一个蜉蝣挺像的!”
“蜉蝣?”我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容枯槁男子。
面容枯槁男子抬头看天,惨淡一笑道:“蜉蝣是一种生命只有一天的昆虫,它们在一天时间内寻找配偶,交配产卵,然后平静地死去,无喜无悲,什么也没留下!”
我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升起的朝阳道:“可是人都会死的,只不过是或长或短而已,既然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就坦然接受好了,对于你说的那个虫子而言,我觉得它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它至少把生命中那种绚丽,美好所展现出来了,这样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面容枯槁男子看着我有些牵强的笑了笑,他起身拍了拍屁股坐在花坛上沾染的冰雪,拎着小型唱片机朝医院大楼走了过去。
我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将烟头随手扔到了种着银杏树的花坛之中,便准备回病房照顾阿诚。
就在这时,身材玲珑有致,面容乖巧的小护士突然拎着一兜水果从医院大门外走了进来,她大喊一声,“大侠,等一等,我马上就过去!”
听到声音后,我将目光望向了从医院门口跑向我身穿白大褂,面容白净的小护士。
我停驻在原地,一脸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上班,小心吃亏呀!”
面容乖巧小护士跑到我身边,她喘了几口气道:“我还有几天就实习完了,不差在这医院多待上几天,我要是中途离开,这医院十有八九会扣我工资的!”
我咂摸了一下嘴唇,看着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小护士道:“我住在六楼的612房间,那个猥琐的中年医生要是再敢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就过来喊我,到时候我替你出头!”
小护士抿了抿了嘴唇,仰头看向我道:“我叫乔静,你叫什么呀?”
“我秦舞阳,秦是秦国的秦,舞是跳舞的舞,阳是朝阳的阳!”我慢条斯理的跟小护士介绍着。
乔静盯着我眨了眨眼睛道:“那舞阳你是干什么的呀!”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道:“目前还是一个无业游民,在陪一个大哥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