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的情形就是束手无策。”王伯皱眉,一脸肃然地环顾大家,“命案现场没留下任何能判断凶手身份的线索,也无法确定遇害人是谁。坦白说,目前什么都不明朗。”
“你如何处置尸首?”
“我在六号房(雷生的房间)找到一条榻被,将它盖在尸首身上。”
…………
“你知道大概的遇害时辰吗?”
“应该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但确切时间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府长官邸的人,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王伯微微眯起眼,说了个假,接着转向我,“陆讼师或许会比较清楚吧?”
“不、不行。那不是我的专长。我不懂验尸。”我伸手左右摇晃说。
…………
“好吧———王伯,你查出亡因了吗?”马三不满地问。
“查出来了。”王伯点点头说,“亡因倒是很明显。尸首的心口和腹部各有一处炸伤。凶手在给遇害人蒙上灰布袋之前,就在近距离下开炮了。”
“是火炮吗?”
“是的。”
“这样不是应该会听见炮声吗?”
“如果炮身包着榻被一类的物什,稍远一些应该是听不到。”
…………
“那房间的门呢?我听说发现尸首时,门从里面锁上了?”
“很离奇吧!”王伯很干脆地答说,“从木门破损的状况来看,明显可知木门是受到来自外侧的撞击而损坏………另外,门内侧的门闩也断了。”
“………也就是说,门是被古子和来陌从外面撞开。然而,他们说当时在房里没看到凶手,我们在检查时也没发现任何人。”
“………如果当先发现尸首的来陌和古子没有说假,我只得说凶手是利用妖术从房里凭空消失。”
…………
“胡说!!”坐在佟夫人身边的来陌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咬牙切齿地怒骂,“我有必要说假话么?你这人,到底揣着什么心?”
“莫那么大动,来陌。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你越是慌张,反而越可疑。”
…………
“你说什么?”
在王伯面无表情的脸孔下,来陌只得紧握双拳,绝绝地瞪着他。
…………
“古子。”大管家语调沉稳但急切地唤说。
“有什么吩咐吗?老爷。”古子原本静静站在门前,听到大管家唤他,走上前说。
…………
“你有没有话要说?如果有,尽管讲无妨。”
“是。谢谢,老爷。”古子转向王伯,“请恕我冒犯,王伯。我想您怀疑错人了。发现尸首时的情形,确实就如您刚才所说。如果要我添说什么,我只想说———我绝不可能加害雷爷。”
表情像岩石般静穆的两人,面对面地相持不下。
…………
“我知道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那只是个假设。”终于,王伯动动鼻头,一脸不悦地说。
“原来如此,恕小人冒昧了。”古子微微一躬,依旧保持恭敬的态度,回到他原本的位置。
…………
“凶器并没有遗留在现场?”马三向来陌确认。
“我不清楚。我看到的地方确实是没有,不过我没走进去。”来陌整个人依然大动,简短地答。
…………
“有没有进去不是问题,那间柴房那么小。”
“是啊!我看到的只有桌下那具………”
马三眯起眼,望向王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
“我和陆可一起确认过了,现场没有凶器。但可以确定———那里确实是案发之地。”这位中年讼师环抱双臂说。
“为什么?”
“红泊下的地板有痕迹。大概是凶手在挥耙时,将地砖也敲碎了。”
“但尸首上有桌子。”马三冷静地问。
…………
“———不错,凶手是在案成之后,才将现场布置成那样。桌子是凶手特意移过来的———你们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那张桌子根本就藏不了尸首。”
“说得也是。”
“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很可惜,没有。”
…………
“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这般?”
“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接受了,雷生怎么会遇害?”大管家的眉宇之间,现出了一条皱纹,“他为人亲切,头脑也不错。由于他待人客气,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你们可以去问下人们,看他们觉得雷生是个怎样的人。我想,他们对雷生的敬意一定胜于我。”
…………
“根据这两天的相处,我大抵也这么想,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成为遇害人?”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除了可怕,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
看着唏嘘不已的大管家,我不禁顺口而出,“昨天发生怪事之时,如果大家能更仔细确认就好了。他一定是被外人害的。”
“不错。”王伯附和,“或许雷生就是被陆可遇到的那个怪人(矮老人)害的。”
大管家干咳了几声,脸上现出略微歉疚的表情,但并没有言歉。
…………
“该不会………”佟夫人突然大叫,“凶手该不会就在我们之中吧?”
大家吓了一跳,目光全集中在佟夫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