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李陌一再回头细看那些案子,心中却渐渐地有了些许主意,正在一个个案子推敲解构的时候。
“咚咚——咚——”
突听到敲门轻响,他抬头一看:“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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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去了,王沐再次找到李陌一,告诉他有关自己的心境状态。
身子安静下来的时候,脑中却爆发着各种大念;有些时候,心又陷入无法转化的痛苦。
她快被这些不断跳来跳去的心念弄得整个人都要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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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陌一安静地和她坐下来,好不容易他开口了:“你为什么不安?”
王沐不知道答案,只好静静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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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和某一个你认识的人同样成功或失败?”
王沐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不是的。”
他接下来说:“你有一个好头脑……一个从未善用的好工具,你的动力也用错了方向。你为什么充满野心?你为什么要浪费你的脑力?”
王沐整个人突然戒备起来。“我为什么充满野心?我能改变自己吗?我必须忙着做一些事,完成一些任务,我们无法像你一样,李大书吏。”
他的表情有点怪异。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保持沉默,那些深埋在内心的东西开始现形。
然后他说:“你有没有独处过?没有书,什么也没有。试试看会怎么样。”
“我会发疯,我不能独处。”
“试试看,要有某个唯一的自力,就必须安静。”
“只有当你面对你的独一时,那份深刻的宁静才能产生。”
“你是一个女人,你里面却有很多男人的成分,你把自己女的那一部分忽略了,好好自视自己一番吧!!”
王沐感到心底深处一阵绞痛,那些麻木不仁的外壳突然粉碎。再度感到想要掉泪的伤痛。
“你需要爱,王沐,而你得不到它,你为什么要捧着一个叫花子的铁碗?”
“我从来不!!”
王沐说,“这是我绝不做的一件事,我宁可亡身也不向人求怜乞爱。”
“你虽然不求,却把它扼绝了,但是那个铁碗还在那儿………如果你的铁碗已经装满了东西,你就不必把它捧出来了。因为它是空的,所以还在那儿。”
王沐审视了自己片刻。
小的时候,她时常哭。
十六岁以后她不再允许任何事情来伤害自己,遇到伤害时她会猛烈地反击。
他说:“你真的有能力爱,就不再有任何需求了。”
王沐突然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嘲讽和冷酷。
她转向李陌一说:“真是惨不可睹,我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自我责备大多数情况下是无用的………你的内心没有一份流畅的丰足感,如果有的话,你就绝然不需要任何东西了。为什么你不能有内在的丰足感?”
“注意,责难是陈年往事通过记忆强化自己的一种行动。观察一下你的心识活动,你为什么充满着攻击和野心?你为什么想做每一个群体的中心?”
“如果你常常地观察你的心,那些潜藏在深处的东西逐渐都会在梦中,甚至在清醒时浮现。”
谈了将近一个时辰,和他相处,王沐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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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陌一提笔,继续埋头在案宗里,王沐还未离去,站在那里好奇心起,伸头看了半晌:“这就是李书吏要办的案子吗?这些案子看起来好像不太难的啊。”
“不难………你且说说看?”
李陌一抬起头来,望着王沐说。
王沐说:“光凭这些案卷自然看不出什么头绪,当面问下原告与被告,或许便可看出谁人在说假了………”
“是吗?”李陌一沉沉地问说。
“不过………就算知道他们说假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直接抓回来打板子?”
王沐眨着眼睛:“那………明天我可以一起去瞧瞧吗?我也想亲眼看看。”
李陌一稍稍一顿:“我不是差县御吏,你是不能跟我上堂的,不过我们明天要到最后才回官邸,你想跟去瞧瞧或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行吧。”王沐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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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陌一又看了会卷宗,终于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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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陌一首先去府长官邸见了谢大人,又借了几个本地的侍卫,然后带着一帮子气势汹汹的侍卫,冲向了南镇。
他要首先处理的是一个邻里纠纷,原告姓李名沉,状告邻居连某人骗他银子五百两。
起因是当初李沉借连某人八百两银子去做生意,当时写了借据以房子抵押,李沉做生意赚了些银回来,还银的时候先还了五百两,其余的准备下次做生意赚了再还,因为邻里关系一直不错,就没有要回当初的借据再另写一张,没想到李沉第二次还银子的时候连某人突然变了脸,一口咬定李沉一分银子都没还,要他一口气还八百两银子。
李沉这时才追悔莫及,只好写了状纸告到府长官邸,当时查案的人见李沉拿不出证据,便判他诬告,李沉挨了板子还要还银子,气不过再告到谢大人的府上,正巧帝上南巡来了天龙山庄,差县御吏谢大人只好暂时把案子压着,免得把这小子打出去之后他豁出去拦街告御状。
所有的证据都对李沉不利,然而李陌一偏偏心中就是相信他,一个骗子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