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才………”李陌一只觉这名熟悉,好像在哪听说过,不自觉手中一松,单筒望云镜差点掉了下来,他偷偷瞥了一眼众将,发现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不觉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天气凉了点。”
随即脸色一肃,“众将听令………”
诸将齐声应命。
李陌一缓缓说,“元某大,你的炮卒此刻集中火力,全力轰击城头,把神威大炮和攻城将军炮都拉出来,一个时辰之内不得停歇,尽量压制城头守队………”
元寸沉着的躬身拱手,李陌一对骑卒头头说,“骑卒头头,你的大队是此次攻城的主力,你心中有数吧?”
骑卒头头面上兴奋无比,一月之前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卒头,现在手下却有三千多人,而且卒员上佳装备精良,此刻大战在即,真是不知如何来表达他心中的激动。
他望着李陌一不住点头,感激、紧张、兴奋数种心情糅合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显得异常古怪,笑容中带着三分狰狞。
“嘿,你看这小子的………”李陌一知道他心中紧张,故意指着骑卒头头,对着诸将哈哈大笑,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气氛。
他拍了拍骑卒头头的肩膀,“骑卒头头,甭慌,你一月前跟我从北国打到此地,还怕这小场面不成………该怎样就怎样,还能难得到你?”
骑卒头头镇定了不少,勉强笑了笑,庄重的对李陌一行了个队礼,“标下骑卒头头,奉命出战,请将军示下………”
“我没什么‘示下’的,这回跟你说直的,等下我在大队之中抽两小队火炮手,和老元的炮卒一起掩护你,你小子今天要是能把眼前这城平了,就算是你的头功…………怎么样?”
经过一夜的的反复试飞,元寸的炮手现在对眼前这座城头的各个方位都已成竹于心。
一声令下,大队携带的数十门重型火炮一齐发飞。
烟雾弥漫之中,只见得城头砖石迸裂,敌队墙头守队这时也显得十分之机警,第一轮齐飞过后,李陌一在望云镜里已经看不到人影。
此时,城上敌人的战斗完全陷入了劣势,城头根本没有配备任何重型火炮,而探子所报告的那四门小炮,李陌一也一直没有看到它们的出现。
现在陌尘大队的攻城重炮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抵近飞击。
飞击准确效果很好,不一会儿正门上的城楼就已经千疮百孔,实心弹药的战伤力并不像李陌尘想像中的那么小。
从望云镜中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铁球命中砖石结构的建筑物之后,往往会飞迸起无数碎石,造成大面积炸伤力,虽然看不到人,但想像中那些敌队蜷曲在窄小的城墙上,应该是避无可避。
此刻,城外一万陌尘大队忽然齐声欢呼。
一万个嗓门大吼起来,几乎压下了火炮的发飞声。
李陌一心中奇怪,急忙举起望云镜左右察看,只见两面悬挂在城楼上的杏常色的龙旗被火炮命中旗杆,颓然飘落下来。
“咚………咚………咚………”
侧后的数面大鼓齐声响起,一声凄厉的呼喝穿透的重重炮声和鼓点,直刺耳膜。
李陌一微微一笑,循声望去。
只见骑卒头头全身铠甲,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恶狠狠的对他的士卒大声发令。
这时李陌一忽然发现,那身铠甲式的队服和圆顶的布队帽,的确是怪异无比,不伦不类在视觉美感上简直惨不忍睹。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说,“看来是得找个高手设计配套的铠甲和队帽了。”
乘着卫所队旗帜被击落那一瞬间鼓起来的士气,骑卒头头的大队发动第一lún_gōng击。
两千多精壮的大卒身着重铠,提着类似于门板的大盾,以横列的队形缓步向城墙方向运动,在他们身后,是罗克指挥的两小队火炮卒,几十辆骡子拉动的大车满载着沙袋,跟在大队后面缓缓前进。
李陌一骑马立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他麾下的差卒缓慢前进。
炮卒的发飞愈加紧密,轰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像要压抑住天地间的一切。
整个战场空气之中蔓延着燃烧的味道。
这时步卒已经临近城门,抵达了护城河,火炮卒在罗克的指挥下机械呆板的摆出了攻击阵型,向墙头做好飞击准备。
突然的、又在意料之中的,城头上忽然一阵密集的梆子和锣鼓响起。
原本看上去空荡荡的城头奇迹般的人头汹涌,一根粗若手臂般的巨箭被城头的重型守城弩箭弹飞出来,瞬间击退了几个大卒,弩箭周边的大卒也急忙四散开来,发出一阵惊呼。
此刻城头上的敌卒之中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震数里之地。
一时之间居然盖过了陌尘大队的炮声和鼓点,李陌一吓了一跳,胯下的战马亦是踹踹不安,前蹄扬起,差点把李陌一摔下马来,幸好身边的亲卫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缰绳,轻声呼喝,把战马安稳下来。
李陌一一阵心悸,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以声压势………”
当即按捺住心情,他忽然发现刚刚响个不停的炮声此刻居然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不由心中怒极,扭头向炮卒阵地上望去,只见伫立在一边的陌尘大队炮卒们,正痴痴的看着城头发傻,而不云处的元寸此刻怒发如狂,气冲冲的撇下了他的随从,猛的冲了过去,抽出腰刀反转刀背,狠狠地劈在那名小炮卒的额头上,那小炮卒当即头破,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