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卷子和之前的考卷一样,做过一道题,就能够知道对错。
尤欣的卷子写的十分顺畅。
她每写一道题,在看见鲜红的得分时,脑子里运转的更快,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她沉浸在做题的世界里,周围那些声音,全部被她屏蔽在外。
没多久,尤欣做到了最后一道答题。
这道大题算得上是整张卷子里最费时间的,要画几十种图案,解题过程也十分繁杂,但总的来说,主要是麻烦,但难度系数并不是很高。
尤欣审了两遍题,思索过后,直接就动手在卷子上写起了解题过程。
最后一个字符写完,她又重新看了一遍自己所写的答案,确定无误之后,直接点击的确定。
下一刻,她的面前弹出了鲜红的分数。
尤欣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了笔,这才发现手指头都快冻得没有知觉了。
她搓了搓手,哈了两口气,然后就坐在位置上等待着考试时间到。
她这等着等着,好半天了也没听到考试结束这几个字。
她看了一眼周围,这些参加竞赛的学生都还在埋头苦写,一个个面色凝重,看着很是肃穆。
尤欣又搓了搓快冻僵的手。
她都有些不确定写完卷子的时候,到底花了多长时间。
怎么她都交卷这么久了,好像还没有快到时间的迹象。
而在观众位上,冉辉看到赛场中间,尤欣放下笔后的动作,整颗心都高高的提了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这时,一直等在旁边的女记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立马拿着话筒采访到:“这位教练,现在竞赛才过去了四十分钟,你的学生就放下了笔,在赛场上干坐着,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不去关心你们国家的学生,反倒是来关心我们国家的学生,用心何在?”
冉辉说话的态度十分强硬,并不打算跟她客气。
他的心情本就有些烦躁,也管不得她会不会添油加醋的报道。
之前为了国家的形象,在这个女记者问那些问题的时候,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并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这些人随意拿捏。
这女记者见他大发雷霆,随便说了一句话就圆了过去,但也没敢再继续招惹他。
这个教练的脾气还真是比较臭,等回去了一定要写在文章里。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措辞,比如:这位数学队的教练脾气暴躁,连学生也教不好,导致整个国家的竞赛失败。
尤欣不知道赛场下面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百无聊赖的坐在位子上,对于周遭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也毫不在意。
她只觉得这个国家太冷,在上场的时候,手套都是被要求脱下来的,现在她的手指头都冻得有些发青。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终于,在听到那一句时间到后,她直接站了起来,走下了赛场。
她的动作很是干脆果断,也是第一个从赛场上走下来的。
刚出来,瞬间就有许多采访的话筒蜂拥而至。
“请问你在比赛三十分钟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笔,是今天的题目太难了吗?”
“对于今天的数学竞赛题,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觉得你们国家这次数学竞赛,有希望拿到铜牌吗?”
“……”
这些各色各样的问题,充斥着尤欣的耳朵。
她本来挺好的心情,立马被这些人破坏的一干二净。
她看着那些怼到脸上来的话筒,直接黑了脸。
“请你们别挡道。”
这些记者见她油盐不进,一个问题都不回答,而那些参加竞赛的学生基本都要出来了,个个虽然心有不甘,那还是稍微让开了一些。
尤欣刚回到位置上,那两个记者就已经跃跃欲试的看着他们。
冉辉正是知道旁边有人,不想让他们难堪,也没有问他们比赛的分数。
“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吗?”这个女记者又把话筒伸了过来。
“回答什么?”
“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你们国家输掉比赛?”
这女记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全神贯注的在等着她的回答。
尤欣有些不知所以的反问道:“谁说的我们会输?”
“上午你们国家的生物和化学,都没有拿到金牌,这难道不是输吗?”
“如果这样,那我也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也习惯了你们国家经常输掉比赛?”
尤欣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针锋相对的意味,却有一种柔里藏针的感觉。
这女记者毫不客气的一笑,说:“你这问题可真好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你们国家不经常输,那为什么你不去采访他们,反而非要盯着我们来采访?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他们要输,所以才不想去采访他们?”
尤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般来说,这些记者采访的都会是胜利者。
只有那些输掉的人,才会无人问津。
可这个记者的行为实在反常,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出她的用意。
这女记者瞬间哑口无言。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在对上了尤欣那幽深的目光时,她忽然发现,这个小姑娘,并不如她表面上那么看起来无害。
而这个时候,物理竞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偌大的赛场里在喊着获奖的人员名字。
在刘教练的队伍里,有三个人获得了银牌,还有一个人获得了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