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真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对这位晚辈对自己的无礼,他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说道。
“那就送往执法堂吧。”
凌剑山其实也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能够看到许多块繁茂的药田,因为山中罕有人至的原因,此处的灵气极为浓郁,至少是清苑县的十倍不止,非常适合灵植的生长。
唯有在这样的地方才可以仅凭从天地间吸收来的灵气修行。
三人搭乘着华阳真人的灵剑一路被送到了山顶上,速度极快,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便飞出了千丈之远。
沈砚不禁深吸了一口海拔一千米以上的空气,感受着白云从指缝间穿过,脚下的一道道身影如蝼蚁一般渺小,这样的感觉真是不错。
山顶上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宫殿在飘渺的白雾与清晨的初阳下显得有些梦幻。
实际上这一个月内的所有事情,在沈砚看来都很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执法堂内。
十余位长老齐齐坐于两侧,而首座上的老者虽是白发白须,但却精神矍铄,眉眼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方晴上前一步冲着老者行了个礼,恭敬地喊了句:“师父!”
这位老者名叫崔宿,是这执法堂的堂主,也是方晴的师父,整个凌剑派上上下下,大到掌门,小到一名杂役弟子,只要有人犯了门规,必定会按照规矩处罚,没有例外!
他淡淡地点了下头,眼中宛如一口古井,并没有泛起一丁点的涟漪。
目光只是在沈砚与钱万惯身上扫过,突然间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华阳真人,但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
接下去,方晴向他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崔宿半眯着眼细细听着,在两边的长老不断窃窃私语,纷纷都在批判着钱万惯的行径太过丢人。
话音落下之后,两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崔宿睁开眼盯着方晴看了许久,后者也顿时领会了他的意思,悄悄对旁边的沈砚提醒了一下。
“师妹,等下的审理我并不能帮到你,但是我师父向来公正无私,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师姐会在外面等你的。”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沈砚的脑袋,微微笑了一下。
后者听话的点了下脑袋。
等到方晴走时候,左边的一位女性长老站起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郁兰芝遭人袭击与钱万惯擅闯女更衣处是两件事情,后者欺辱同门,罪行严重,不将其废去修为逐出凌剑派,恐怕难以服众!”
此话一出,钱万惯顿时惨白一片,目光扫过其他的长老,只见他们竟无一反对。
他赶忙跪下涕泗横流地说道:“各位长老!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他与袭击兰芝的人完全就是同一个人啊!”
那位女长老微微蹙眉:“那你倒是说说,女人为什么偷窥女人,她的动机在哪?”
钱万惯脱口而出说道:“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啊!”
大堂内顿时陷入了几秒的沉默。
又有一位长老出声呵斥道:“你当我们瞎了吗?!男的女的我们都会分不清楚?”
原先的那位女长老也跟着说了句,语气斩钉截铁,丝毫不留情面。
“堂主,此子满口胡言乱语,事到如今竟然还敢出言侮辱别人,怕是还不知悔改,应该要在逐出师门前,再让他尝几记销魂鞭!”
他的脸色顿时又再一次白了下去,本想提出验身的要求,可万一要是她还真是个女人就遭了!
正当众人一致决定要将其逐出凌剑派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可以作证,袭击我的人就是他!”
众人训声望去,只见一道倩影款款而来,身着青衣,脸色略显憔悴,身上气息极不稳定,似是修炼中出了问题。
一见到她,钱万惯顿时有些惊喜地喊了声:“兰芝?你怎么来了?”
沈砚回头一看,双眼不禁微微眯起。
此人赫然便是今日一早被自己救下的人。
结丹失败,她本应该受到极大的反噬,可如今依旧强撑着身子亲自来到执法堂,为的就只是恩将仇报,指认自己吗?
郁兰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行似弱柳扶风般走进大堂内,十分确信地说道。
“今日我在凌剑派不远处的地方结丹,可没想到他趁着我无暇顾及之时,妄图对我图谋不轨!”
闻言,大堂内顿时一阵哗然,事情竟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众人又不得不将目光放到沈砚身上,如今人证就在此,她又该如何自证清白?
方才那位女长老不禁有些疑惑,试探性地问了句:“兰芝……你……你确定是她吗?”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郁兰芝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一听到这件事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也还是认真地点了下头。
见到这一幕,沈砚不禁皱起了眉,自己明明就是在救她的命,相信她也应该明白袭击她的人是一头妖兽,如此庞大的身躯,以她筑基期的目力不可能会看走眼。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在故意栽赃陷害自己?
沈砚不相信一个与自己素未谋面之人会特意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自己,这一对谁都没有好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认识自己!
“郁兰芝,你可得看清楚了,若是将这莫须有的罪名乱扣在别人头上,即便你是华清真人的徒弟,我也会按照门规处罚你。”
闻言,她凄然一笑,有些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