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这一夜睡的也不安稳。
他知道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遇到挫折和困难都是正常的,可是自从他重生之后,几乎就像是西天取经一样,九九八十一难,处处有灾,步步是坎。
眼看着苗木厂这边就能投入使用了,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张一鸣心里甚至有点后悔,如果不是他要求完美,非要重新改造一下厂区的排水系统,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一鸣起身之后,先给景文涛和倪方打了个电话,告诉两个人行程有变,让两个人等着他消息。
之后张一鸣快速的洗漱完毕去找了孙成为和樊致胜。
两人也都知道了苗木厂发生的事情,只是两个人都是少年时期出国留学,之后一直都在国外,对于国内的文物保护法认识的不算多深刻。
但是看到张一鸣神色严肃,两人多少也能知道,这件事可能会很麻烦。
“要不要给刘金敏子打个电话,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应该能认识几个圈里人。”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她也不认识文物局的人,毕竟不和他们打交道,但是给我介绍个比较精通古玩这些东西的人,已经到了苗木厂那边了。”
三个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连早饭也没吃,直接去了苗木厂。
“赵旭,让工人把大门关上。”
虽然时间还早,但盛京毕竟是经济文化中心,繁荣的很,车流人流也很多。
这件事还没有解决之前,最好不要被人知道。
赵旭当然也知道情况,顶着两个黑眼圈安排工人去关门。
张一鸣这才看向蹲在工棚里的男人。
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夹克衫,脚上是胶鞋,背影很单薄,头发也有点花白。
“黄老?”
张一鸣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刘金敏子介绍来的黄仲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黄仲转过头,脸上皱纹很深,戴着一个挂绳的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碗。
“你是......”
“黄老,我是张一鸣,刘姐应该跟您说过了。”
黄仲眯缝着眼睛看了张一鸣一眼。
“没想到是个毛头小子。”
黄仲收回视线,语气不善。
“黄老,您能看出来这些东西是什么朝代的嘛?”
“什么朝代?这里的六十三件东西,最少有三个朝代的。”
三个朝代的?
这让张一鸣有点懵。
夏商西周春秋战国南北朝,不管是什么朝代的都有可能,但这一下子有三个朝代的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三个朝代的墓葬重复葬在了一起?
这是不可能的啊!
“我等下要下去,看了之后再说。”
张一鸣立刻点头。
他想要等到黄仲检查出了差不多的结果之后再给文物局打电话,至少心里有点数。
“你们都别下来。”
看到有工人递梯子过来的时候要跟着一起下去,黄仲立刻不悦的说道。
赵旭看了张一鸣一眼。
“听黄老安排吧!”
既然张一鸣这样说,赵旭就让工人都退到一边。
樊致胜和孙成为站在大坑的旁边,虽然现在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也很好,但是站在坑边,总是觉得阴气森森的,大白天的就浑身发抖。
张一鸣的眼睛一直都盯在黄仲的身上。
“把上面的手提袋给我。”
黄仲下到坑里之后对着张一鸣喊道,张一鸣赶紧把地上的手提袋拿起来用绳子拽着递给了黄仲。
黄仲也没说谢谢,接到手提袋之后就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不少工具,一样一样的摆在了脚边。
黄仲的动作小心翼翼,用巴掌大的小铲子把东西周围的土轻轻的铲掉,中途又用毛笔一类的东西把那个不知道是碗还是盘子的东西上的灰尘扫掉,之后继续挖土。
足足用了二十几分钟才把东西挖出来,果然是个碗。
比起之前工人们挖掘的东西,要完整干净的多。
黄仲拿着碗,从手提袋里拿出手电筒,对着新挖出来的碗反反复复的观察。
张一鸣原本想等着黄仲主动开口告诉他消息,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黄仲都没有开口。
赵旭显得特别焦急,一边盯着大坑里的黄仲,一边观察着张一鸣的表情。
樊致胜一直站在一边,她因为从国外回来倒时差就没有休息好,之后连日奔波,水土不服,昨夜有些发烧,现在站的久了,脸色有些发白。
“致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可能是有点要感冒吧!”
樊致胜想来是个很刚强的人,完全没有一般女人的娇气。
但是孙成为却紧张心疼的很,看到大坑里的黄仲动作不紧不慢,情绪急躁起来。
“一鸣,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慢慢腾腾的在下面鼓捣,一句话没有,是怎么回事啊?”
“年轻人,不知所谓,记住,祸从口出。”
听到孙成为的话,张一鸣正想要解释,却听到大坑里的黄仲冷冷的声音。
“你这老头,说话这么冲干什么,你在下面鼓捣了半天一句话没有,还不许人问吗?”
孙成为其实是个很稳重的人,之所以会跟黄仲说这样的话,的确是因为看到樊致胜很累一时心疼才会如此的。
“我上去。”
黄仲抬起头,满脸怒容,根本就不等张一鸣说话,就攀着梯子上来了。
“年纪轻轻,口出狂言,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