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到了出租屋,但是张一鸣却全无睡意。
他的眼睛不是落在手表上,就是落在电话上。
他从来没觉得夜竟然会有这么漫长的时候。
也许今夜过后,他的路可能就彻底的跟前世不同了。
他曾以为,自己这一世只做商人,而且是幕后商人,镁光灯下的名声、报纸上的铅香、互联网上的荣光,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但现在,他知道,有些时候,人的选择不完全是在自己的手里。
你想隐遁幕后,偏偏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把你推到人前,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
时间分秒流逝,电话很安静,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吧!
张一鸣这样对自己说。
凌晨两点,张一鸣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刚刚睡着,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喂。”
放下电话,张一鸣立刻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入秋了,凌晨的温度很低,但是张一鸣此时根本就不觉得冷,甚至还觉得浑身发烫。
身体里就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一辆车停在楼下,张一鸣直接来开车门,车子立刻启动,很快的在夜色中消失。
“三刀哥在里面。”
开车的人一路上都没说过话,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次成了哑巴。
张一鸣点点头,径直朝着院子走去。
这是个废弃的厂房。
张一鸣之前听宋老三提过,青牙帮的人就是盘踞在这个旧厂房,换言之,这是青牙帮的根据地。”
张一鸣进到厂房里,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可想而知,这里之前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宋老三站在空地中间,他旁边站着两个兄弟,两人的手下按着一个人。
张一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开着跑车戴着鸭舌帽的那个人。
“兄弟们辛苦了。”
厂房里还站着差不多二十几个人,绝大部分的身上都挂了彩,好在没有死的或者重伤的。
听到张一鸣的话,这二十几个人都神色诧异。
“我会让三哥好好的犒劳大家的。”
“还不谢谢鸣哥!”
看到二十几个人都直愣愣的没反应,宋老三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
“谢谢鸣哥。”
这些人不知道张一鸣是谁,但是能让宋老三称呼哥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人,大家不敢怠慢。
心里纷纷猜测张一鸣的身份。
当然,没人能猜的到。
“宋老三,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现在竟然被个毛孩子牵着鼻子走,真是让人意外啊!”
鸭舌帽开口嘲讽。
“成王败寇,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
宋老三面色未变,而是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走过来的张一鸣。
“鸣哥,人扣住了,你来处置吧!”
“让他抬起头来。”
张一鸣想要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立刻动手,直接摁着肩膀、薅着头发将鸭舌帽的头抬了起来。
这张脸还是一样的惨白。
看清楚了之后张一鸣知道,他这是皮肤病。
“你和张召亮是什么关系?”
张一鸣开门见山,这也是他让宋老三把人扣住的主要原因。
“你算什么东西?呸!”
鸭舌帽的脸色很狰狞,朝着张一鸣就啐了一口。
“找死!”
旁边拽着鸭舌帽头发的男人膝盖弯曲,猛的撞在鸭舌帽的肚子上,疼的鸭舌帽闷哼了一声。
“你们有本事就弄死我,想要从我张秋的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除非我死!”
张一鸣面不改色。
心里却已经笃定,这个人和张召亮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而且是亲缘关系。
虽然他没有见过张召亮,却远远的看过,这个人的身上有张召亮的那种感觉。
“这个世上有太多比死更难的事,比如生不如死。”
张一鸣说完,就转过了身子,宋老三会意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进展的顺利吗?”
“嗯,我刚刚已经和他们联系过了,这次行动虽然不能说做到绝对的斩草除根,但青牙帮在申安的历史也算是彻底到头了,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宋老三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他对青牙帮并非全无感情,毕竟他跟着老帮主鞍前马后十六年,青牙帮也有他的心血。
但是青牙帮在一夜之间就这么消失了,他总归还是觉得有些感慨。
“这个张秋是张召亮的什么人,你知道吗?”
“应该是兄弟,张召亮不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出面,这几年青牙帮对外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在处理。”
“嗯,我让你放的消息放出去了吗?”
“已经放出去了。”
“嗯,辛苦了,张秋你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关着吧,这是一万块钱,你回头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
说完,张一鸣从怀里掏出个信封。
“鸣哥,不用。”
“拿着,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兄弟们的,大家今天都很累,早点散了吧!”
张一鸣把信封硬塞到了宋老三的手里。
“我替兄弟们谢谢鸣哥,鑫明,送鸣哥回去。”
之前那个开车去接张一鸣的男人点点头,这一次,他看向张一鸣的态度和来时有了很大不同。
“去紫金夜总会。”
鑫明没多问,立刻调转方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紫金夜总会的门外。
“你在